看著烏泱泱的大小孩子涌上來,方繼藩轉身便要跑。
朱厚照一把將他扯住:“去哪里?”
方繼藩道:“我回家找個算盤。”
朱厚照卻是樂了:“總計十七個,這是能走的,不能走的,還有四個,哈哈……別想走,休要攏俗約旱耐饃共桓印!
“……”方繼藩的內心是絕望的。
看著孩子們已至面前,有大膽的拉著自己的金腰帶:“這是不是金的呀。”
膽小的怯怯的躲在人群,看著方繼藩。
剛剛蹣跚學步的嗚嗚的哭:“我要乳娘,我要乳娘。”
文靜的只站在屋檐之下,遠遠眺望。
有禮的,便朝朱厚照行禮:“爹,舅舅。”
朱厚照叉著手,哈哈大笑:“一個一個來,別嚇著你們舅舅,他膽兒小!”
方繼藩苦瓜臉,道:“喂喂喂,別動我金腰帶,壞了要賠的,這是金的,很金貴呢。”
oo@@的從袖里掏出銀票,顯得有些不樂意,卻還是乖乖一股腦的往孩子們的手里塞:“叫舅舅,叫舅舅就給。”
好不容易,從女孩堆里沖出來,方繼藩大口喘著粗氣……
朱厚照讓乳娘們,將孩子都抱了去,依舊得意:“說來也怪,自生了朱載墨,便一直都是女娃兒,不過不打緊,本宮喜歡,有一個小畜生傳宗接代就成了,再多,也是惹人嫌,老方,來,坐,喝茶,咱們的鐵路,怎么修。”
“鋼鐵的作坊,需趕緊建起來,這個,倒是容易,產量低下,那就多建爐子,多招募人手,反正有的是銀子。還有枕木以及路基,要現在就開始準備,這新城和舊城,不過數十里地,建起來,也是容易,不過眼下,這蒸汽車,暫時卻要保密,不然,讓人知道了去,還怎么偷偷買地,對外就說,咱們有錢,有錢怎么了,我就喜歡將鋼鐵鋪在路上,這一點,太子殿下出面正合適。”
“為何是本宮?”朱厚照有點懵。
朱厚照笑嘻嘻的道:“臣說話可能有些耿直,殿下不要往心里去,天下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腦子上缺了一根弦,太子殿下這樣任性,大家也不會覺得奇怪,不會往深里去想,只以為,殿下是在胡鬧。”
“為何不是你,大家都說你是個腦殘!”朱厚照齜牙。
方繼藩擺擺手:“不,殿下更合適。”
“你才合適!”
二人爭論不休,結果最終弄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讓朱厚照來做這個傻瓜。而方繼藩……負責望風。
躲在廳里,密議了良久,方繼藩方才告辭,鋪設鐵軌,說穿了,不是技術上的問題,問題就在于銀子,甚至,鋼鐵產量,也不是問題,一個窯爐的產量低,那就造幾百個窯爐嘛,人均煉鐵量和生產力低,那就招募幾千上萬個鐵匠嘛,歸根到底,還是銀子的問題。
方繼藩不缺銀子,用后世的話來說,就是他已完成了原始資本積累,在快速的完成資本積累之后,現在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
所有牽涉進蒸汽機車的人,
統統簽署保密協議,不可聲張。
王鰲也必須封口,其實……哪怕是不封他的口,也無所謂,這位只看了一眼大妖怪行走之后,最后脫軌的家伙,對于蒸汽機車,只是呵呵呵……
一切……又歸于了平靜,仿佛什么事,都不曾發生。
只是……士林之中,又多了一樁太子殿下和方繼藩的劣跡。
王不仕在翰林院里,人間渣滓這四個字,已漸漸被人淡忘了。
畢竟……那人間渣滓號出海數年,至今沒有音訊。
人們總是健忘的。
而王不仕貸款買的幾套宅子,卻是不經意之間,已上漲了近一倍,而今,靠近皇城根的宅邸,已到了四萬一畝。
王不仕對于現在,很是滿足。
他依舊還在文史館里,似乎對于仕途,很不上心。
管他呢,現在我王某身家,好歹也有數十萬兩……
只是……
幾個清閑的翰林坐在一邊,低聲議論著什么。
“舊城的房價,又是暴跌了,真是慘哪,據說,從前的高門大邸,現在里頭統統都是野貓……無人問津。”
“聽人說,太子殿下上書,希望撤下舊城的五成兵馬司,畢竟……留著這么多人,也沒有辦法,不只如此,連太平倉,也要搬至新城。”
“當真?難怪這幾日……”
王不仕聽罷,心里想笑,便擱筆,抬頭:“老夫也聽說了一些事。”
眾人看向王不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