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秦老爺子拄著拐哆哆嗦嗦站起來,皺紋溝壑寫滿緊張,“陸少爺明鑒,我當日真不知道他是令尊吶。”
陸猙的父親,陸家長子陸訓禮性子好玩散漫。
那一年,陸訓禮隱姓換名來到東州,他一眼看出此人通身氣度,不是普通人,于是刻意同其交結。
一場郵輪宴,陸訓禮輸得難看,遭人嘲笑,他站出來為其說話,并搬出籌碼山任其揮霍。
陸訓禮當下便交了他這個朋友,還把三座礦山送予他。
簽完字后不到一個小時,郵輪被圍,船上工作人員全部被遣走,食物全部被奪走,只剩下賓客陷于孤海。
郵輪在海上停了一天一夜,圍船之人才現身。
那是他第一次見陸猙,十五歲的少年在無數簇擁下走上甲板。
他這個年紀也見過不少出類拔萃的少年少女,但他從未見過陸猙這樣的。
海面陽光格外刺眼。
光照在少年冷白的臉龐上,少年抬手遮了遮光,再低下頭看來時,是視蒼生為蜉蝣的目光,不是冷漠不屑,而是不痛不癢。
餓得不行的陸訓禮在這個兒子面前尷尬微笑,襯得如同配角,“陸猙,聽話,別告訴你母親和爺爺。”
“父親先下去休息。”
陸猙將陸訓禮請下去后,便不急不躁地處置了郵輪上做賭局的人,最后來到他的面前,拿著那張送礦山的紙張笑了笑。
他活到耄耋之年,在一個少年面前冒出驚懼的冷汗。
“老爺子手段不錯。”
少年笑著,這張紙沒撕也沒毀,就這么拍回他的胸前。
他當然是不敢再要,連說不必踐諾。
“既然是我父親心甘情愿給的,老爺子就拿著吧。”
少年拍拍他卑微低下的肩膀,“我欣賞高明的獵人,令獵物陷身囹圄還甘之如飴。”
“”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