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同僚,蘇沛英倒不必他這么周到,但他執意如此,他若推拒了又或有瞧低人之嫌。
前陣子也聽說他是議婚了,不想卻是兵部侍郎左晟的準女婿?
左晟跟靖寧侯交好,往日沒少上泰康坊來,看在這份上,他自然不會跟太子說譚子韶太多。
太子點點頭:“罷了,那就改日。”
蘇沛英告退出來,先前進殿時的輕松此時又不見了蹤影。
昨夜里跟戚子煜他們小聚,席間閑聊竟被提到了他跟馮家小姐的婚事,輾轉了半夜未得其解,方才左晟嫁女的事情便又觸及這樁心事來。
譚子韶怎么攀上左府這高枝的他略有耳聞,旁人說什么他也知道,他覺得只要譚子韶沒有傷害到別人,那么這種事你情我愿,其實也無可厚非。
但他蘇沛英不曾依附過馮家什么。
馮凌從開始就很欣賞他是不假,在皇帝和太子跟前沒少肯定他的才學,他也很感激他的知遇之恩,甚至感謝他愿招以為婿。
但他從頭至尾
他沒有求過馮家任何事情,蘇家無論如何在大殷也還是有名望的世家,左家都能接受出身寒門的譚子韶,馮家為何會對他變了態度?
站了會兒,他還是決定去馮家拜訪拜訪。
下了衙,打聽到馮凌已經回府,他便也前往馮家來了。
馮凌到家不久,正接了夫人遞來的茶準備喝。
聽說蘇沛英來了,那杯茶就驀然間停在了半空。
“他怎么來了?”馮夫人面上浮出抹憂慮。
馮凌眉間有不悅,咚地放了茶:“人家無過錯,還連門都不能登了?”
馮夫人被懟得無語。反省了下,又還是無以對。
馮凌到了前廳,便見蘇沛英還穿著官服,側身對著門口坐著,五官俊秀,儀表堂堂,舉手抬足優雅大氣,真真可稱風流卓絕,而自己卻無福受他一聲“岳父”,這心下便忍不住一陣惋惜。
強笑著邁步進去,打起招呼:“靖遠下衙前來,可是有要事?”
蘇沛英起身拱手:“先前自東宮出來,剛好路過貴府,便就進來叨擾大人了。”
馮凌道著“客氣”,彼此說了會兒正事,蘇沛英就開口了:“前些日子媒人應該登門提過文定的事,因之時間也過去不短了,順道想問問大人近日可有空?”
馮凌猜準是避不過去這一樁,盯著地下望了片刻,橫心道:“靖遠重義又重諾,不愧是殿下當初親自挑中的人材。
“然而馮某愧對世侄,這門婚事,恐怕還是不那么合適。耽誤了世侄這么長時間,又白費了世侄一番心意,馮某賠個不是。”
他站起來鞠躬。
蘇沛英起身架住:“大人不必如此。沛英才拙,高攀不上令嬡,不怪大人。只是晚輩卻想知道沛英究竟何處不妥,以至于大人斟酌如斯之久才有這決定?”
馮凌哪里知道這話要怎么說出口?
“蘇公子不必為難家父,這門婚事,原因在我。”
恰在此時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十五六歲的年紀,面容姣好,甚至眉眼看上去還與馮凌有兩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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