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害怕,”他握住她冰涼的手說。“當初在小黑屋,你怕成那樣。”
沒想到再次被困住,瀕死的那個人變成了他。
“不是。”她搖頭,忍淚道:“來之前不是跟你說了,我快來小日子嘛。”
說到這里她又看著他,溫聲道:“我肚子有點疼,要不你幫我摸摸吧。”
燕棠把頭側轉過來,支著身子坐起,伸手覆在她小腹上。
熱源趨上的那剎那,戚繚繚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他掌心下方就是他們的孩子。她孩子的父親,正在撫摸他。
她心里升騰出一種異樣的感受,這一剎那間覺得即便是讓她放棄自由一生的愿望,為他們一輩子洗手做羹湯也無怨無悔。
“回京后讓太醫好好調理調理。”他臉色蒼白地望著她說,“每次總是這么不舒服,怎么行。”
想要換只手覆上去,她卻不肯,兩手交按在他手背上,人也偎了過來。
燕棠心里被她給予的溫柔填滿,一面思索著怎么讓她出去。
傷口還在潺潺流血,傷藥帶的有限,又無正經大夫在場,如此拖不了多少時辰。
而倘若他出不去,便無論如何也要把她送上去。
但身上的血腥味更濃了,他有了不太妙的感覺,如果救援的人來的太晚,他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最后。
“有件事我先告訴你。”
正想著是不是憋足一口氣將她架著頂上石壁爬出去,她忽然抬頭了:“皇上到西北來了。他告訴我,你的生父是忠勇王,你的母親,是容家的小姐容敏,容姬是你的姑祖母。”
燕棠手停下,半晌才抬眼對上她的目光。
……
廝殺漸近尾聲,至朝陽起時硝煙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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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再來找戚繚繚時現連戚繚繚都已經不見,當下急得都快哭了,駕著馬在山崗上四處呼喊起來。
蕭珩遠遠地中了何忠那一箭,雖然也挺疼的,但是還并不打緊。
等到他帶著人前往與徐坤他們集合時,才了滿山坡里亂跑亂喊的燕
“怎么回事?”
“繚繚帶著我們分頭找何忠,說何忠要殺我哥,現在人都不見了!”
蕭珩放開他,倏地想起先前半路到來的何忠,回憶了一下他去處,隨處撒腿往山崗上奔來!
……
戚繚繚把皇帝所述全給燕棠說畢,石洞里就安靜下來了。
燕棠盯著前方石壁靜默了半晌,說道:“這么說來,我跟那個混賬并不是什么同父異母的兄弟。”
但
這個時候再聽到身世,他已經沒有了沖擊,可能是之前已經有了準備,也可能是已經并不在乎。
“當然不是!那些完全是他自己瞎想!所以我早說過讓你聽他的。”
戚繚繚又緊握他的手說:“所以你堅持住,不要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皇上在等著你回去給你正名,讓你認祖歸宗,還有你是我丈夫,你一定要想辦法跟我一起出去,活著出去!”
他傷這么重,他在想什么她能感應得到。
她好不容易拼死拼活救下來的人,絕不能夠再在這一世里失去!
好不容易仗打完了,戚家的人包括泰康坊除了受傷全都沒出大事,難不成還要讓她做個寡婦?!
燕棠忍著眩暈,最后問她:“那何忠又是怎么回事?”
戚繚繚想了下,說道:“他是受人指使來行兇的。――你別說那么多了,先歇會兒,我去呼救!”
她眼下不想說這個。
說完她側耳聽聽外面動靜,起身走到洞口下往上看了看,只見天色亮了很多,廝殺聲也完全聽不到了。
便連忙仰頭:“有人嗎?!救命!……”
聲音出來很大,但傳到洞外就很小了。
……蕭珩最先找到了趴在尸體堆里的何忠,然后一巴掌將他拍醒:“燕棠在哪兒!戚繚繚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