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她哇哇地哭。
閃電劃過,雷聲如同地殼被撼動的聲音。
安糖糖捂著耳朵,將自己蜷成一小團。
今天出門應該看看天氣預報的,早知道是這種天氣,她可以死皮賴臉的再住一天。
明明他說了讓她一個月內找房子。
她自己置的什么氣嘛。
又是一道閃電。
緊接著一陣要撕開大地的雷聲。
安糖糖嚇壞了。
從小她就怕電閃雷鳴。
此時的她像只流浪小狗,緊緊地縮在公交站的角落里。
雨好冷。
打濕了她的外套,頭發,她想離開這兒,可是能躲雨的地方都太遠了。
雨下的好急好大。
她好害怕。
“裴嘯哥哥,如果你這個時候出現,我會原諒你對我的討厭,我還會跟你做好朋友的。”
安糖糖自自語著。
期待著英雄救美。
她渴望得到幫助和救贖。
可她比誰都清楚,沒人會來。
裴嘯更不會出現。
安糖糖拖著行李,走出了公交站。
風雨肆意。
她被澆的狼狽。
沒關系。
有些風雨是要自己承受的,她長大了,得自己照顧自己,得自己保護自己。
父親不可靠,家也不可靠,男人更不可靠。
她可以的。
可她就是委屈。
為什么她要這樣,為什么就是沒人來愛她,為什么她就不可以有一個為她遮風擋雨的家。
路上行人匆匆。
安糖糖走在暴雨中。
突然。
頭頂多了一把傘。
她愿望成真了,高興抬眸,“裴……”
不是裴嘯。
是一位大叔,“小姑娘,這么大的雨,這么個淋法,是要生病的,趕緊的把傘撐好。”
大叔將雨傘塞進安糖糖的手中。
轉身走了。
安糖糖又哭了。
獨自撐著傘,走在這狂風暴雨中。
停在路口等紅燈的車子。
兩個男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向外望了過去。
“這小丫頭,大雨天不在家里呆著,在外面搞行為藝術呢?”霍時序笑著瞥了裴嘯一眼,“不會是你把人家趕出來了吧?”
裴嘯看向邊走邊哭的女孩,毫無情緒地輕呵,“我是她爹啊?我有什么權利趕她。”
“我說你……我看小姑娘挺好的,每次見你,眼睛都彎的跟月牙似的,有機會得抓住啊。”
裴嘯淡掃了霍時序一眼,“抓住什么?”
“抓住你的緣分,難不成,你真想打一輩子光棍啊?”
裴嘯深呼了一口氣,推開車門,撐著傘走了出去。
霍時序慢吞吞的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江淮,來接我,就在……”
他看了看四周,報了個地址。
裴嘯撐著傘,走到安糖糖的面前,“演苦情戲呢?”
安糖糖聽到熟悉的聲音。
不敢相信的抬起小臉,望向了裴嘯。
看到這張臉,她所有的委屈,一瞬間爆發了。
她扔掉手上的雨傘,撲進了裴嘯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了他,“裴嘯哥哥,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吧?我原諒你了,我愿意跟你做最好的朋友。”
裴嘯:……什么亂七八糟的。
“怎么在大街上?”他問。
安糖糖癟了癟嘴,“錢和手機全被偷了,有好心大爺給了我五塊錢,我想著去做地鐵,結果下雨了,還下的這么大……”
裴嘯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阿嚏。”安糖糖凍壞了,小臉煞白,但看向裴嘯的臉上,還是堆著笑意,“可能,是,感……阿嚏。”
“先上車吧。”
他攬著她的肩,穿過暴風雨,來到車里。
他將暖風開到最高。
踩著油門回了家。
到底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被這大雨一淋,發起燒來。
她像個依賴的孩子。
靠在裴嘯的懷里,抱著他,不讓他走。
哼哼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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