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難聽到了極致。
是從一個父親的嘴里說出來的。
安糖糖打偏的臉,緩緩回過來,笑,“我如果是蕩婦的話,湯怡就是一個不要臉的狐貍精。”
“啪”
又一巴掌飛過來。
打的安糖糖嘴角流血。
她沒哭反笑,“我說錯了嗎?你當初沒有跟湯怡偷情嗎?你一直不跟我講我母親是怎么死的,是心虛嗎?還有,我母親的遺物呢?為什么家里一件也沒有?”
安初平一時無以對。
他確實對不起安糖糖的媽媽。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的愧欠也好,他的抱歉也罷,都已經淡得快沒了痕跡。
如今安糖糖再提及,像是在質問他,是不是殺人兇手一般的。
他如何能接受。
“你媽去世這么多年,還計較個這些做什么?”
安初平并不想多談。
安糖糖紅著眼,咄咄道,“那是我媽,你不計較是你無情無義,我如果再不去計較,我連自己都對不起。”
安糖糖深呼吸。
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你把我媽的公司送給湯怡,我是會拿回來的,還有,我媽在怡美保險箱的密碼,你告訴我。”
安初平詫然。
安糖糖這些多年,從未提及這些。
怎么突然又是要公司,又是要遺物的。
到底是誰慫恿了她?
“你在外面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是他讓你來爭這些的嗎?你媽留下的那個公司,本來就是瀕臨破產,這些年你湯姨費了多少心血才將它做起來,你有什么資格要回去?安糖糖,我真的是太慣著你了。”
“它就算破產,也是我媽的東西,你有什么權利,把我媽的東西,送給那個小三?”安糖糖赤紅著雙眼,一步步地向安初平逼近,“把密碼告訴我,我要拿回我媽的遺物,如果你們不給我,我不會跟程節結婚的。”
“你……”安初平氣得要打人,高高揚起的大手,最終在空中攥成了拳頭,忿忿而落,“……密碼是你的生日,里面其實也沒什么東西。”
“我不管現在里面還有沒有東西,如果湯怡把我媽留下來的東西拿走了,或是給了別人,讓她給我要回來,否則,我一定鬧得雞飛狗跳,誰也別安穩。”
安糖糖離開了書房。
門摔得巨響。
震的安初平,心臟猛跳。
回到房間的安糖糖,哭得令人憐惜。
臉上火辣辣的,唇角撕裂著疼。
裴嘯打來電話,她擦了擦眼淚接了起來,“裴嘯哥哥。”
“怎么哭了?”他抬眸望向安家的別墅,“下來,我在外面。”
“嗯。”
安糖糖洗了把臉,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她一頭扎進裴嘯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哼唧,“你真的好讓人治愈啊,我所有的壞心情,都因為你,變不見了呢。”
他握著她的下巴,將她的小臉抬起。
眉眼變得凝重,“你爸打你了?”
“沒事兒。”她表示并不在意,“不疼的。”
“都腫成這樣了,還不疼?”
安糖糖笑著,眼睛彎彎,“看到你就不疼了,裴嘯哥哥,你就是我的……棉花糖,什么都變甜了呢。”
“在我面前,就別撐著了。”
他心疼她,這么小的年紀,卻總是為別人考慮。
安糖糖顫了顫唇,還是忍住了眼淚,“沒有,怎么會呢,我真的沒事兒,走吧,裴嘯哥哥,我請你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