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禮官?”
謝窈直接問道:“是何大人嗎?”
蕭熠之:“何大人,只是其中之一。”
他的迎親禮官,有兩個人。
一個是禮部尚書何裕,另一個……
蕭熠之直起身,眼神悠遠。
足足三百身披金甲,手持長槊的禁軍,在夕陽的余暉中,似鏘鏘金云,列隊整齊前來。
王府親衛身上透著軍中煞氣,而這三百名金甲將士,則甲胄光鮮,是護衛皇宮,守護皇帝的皇宮禁軍。
同樣一身金色盔甲的虎賁將軍蘇懷恩,騎在戰馬上,統領著這些禁軍,鄭重地向靖北王抱拳:“見過靖北王!”
他能來給少將軍送嫁,多虧了王爺。
坐在花轎里的謝窈,聽出了禁軍和蘇懷恩的聲音,聲音難掩喜悅:“另一個禮官,是老蘇?”
老蘇平時總是以她兄長自居,是她軍中的袍澤,他能來,她十分高興。
蕭熠之聽出她語氣的雀躍,唇角悄然上揚了幾分。
這邊許家人還在撒錢,他趁人不備,悄悄拾起一枚落在馬鞍上的銅錢,攥在手心,藏到了腰間香囊里。
隨即道:“來了。”
三百禁軍開路,后方,一頂明黃色的龍輦,由十二匹雪白駿馬拉著,朝花轎隊伍行來。
“金甲禁軍,那可是皇家儀仗,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之前王爺給謝家送聘時,也有一支禁軍的隊伍,才十幾人就極其威風了,現在……這得二三百人吧!”
“龍輦,陛下,是陛下親臨!”
錢雨終于停歇了,滿街百姓看見停在了街道盡頭的龍輦,連忙跪下。
“皇上駕到——”
宮里太監專屬的尖細聲音響起。
兩名內侍掀開珠簾,當今圣上李璟一身龍袍常服,緩步走出。
他與靖北王同歲,豐神俊朗,年輕威嚴。
望著那頂三十二抬的花轎,皇上朗聲道:“如晦乃朕之股肱,今日與謝家嫡女大婚,朕,就來做這個禮官。”
眾多百姓和商戶,全都伏跪在地上。
尋常百姓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見皇上一次。
而今天,皇上竟然公然出宮,來到東街,做靖北王的禮官!
這樣的尊榮,全天下,也沒有第二個了。
“祝靖北王與王妃百年好合!”三百禁軍齊聲高呼,聲震云霄。
后面,還跟著幾名穿著官袍的禮部官員。
見靖北王騎在馬上,皇上眼神掃過他懸在馬鐙上的雙腿,微笑道:“如晦身體不便,不用下馬對朕行禮。”
跟在花轎旁邊的喜娘,哪見過這樣的場面,慌了神,湊到轎邊低聲道:“王妃,是皇上親臨,您得下轎見禮。”
謝窈剛伸出手,外面便傳來蕭熠之清冽干脆的聲音:“不必。”
只有淡淡的兩個字,卻莫名讓人心安。
他和謝窈的大婚,自己還未看清新娘子的真容,斷沒有讓別人看的道理。
即便是皇上,也不行。
隨即,蕭熠之抬眼,語氣從容直接:“臣的另一位禮官呢?”
皇上并不計較謝窈沒出花轎,更是習慣了他的直不諱,回想幾日前的情景。
那是如晦一個月內,第四次進宮。
此前兩年進宮的次數,也超不過這一個月。
“臣大婚,除了請皇上和何尚書做臣的迎親禮官,還想為文昌伯府,求一個恩典。”蕭熠之坐在輪椅上,說道。
皇上正在批閱奏折,聞,手中的朱筆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