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你應該過的日子!”
七嘴八舌,群情激昂。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由衷的喜悅、輕松和勸慰,仿佛林火旺的自甘墮落是他們郭家天大的福氣。
貶低林火旺的聲音此起彼伏,將他比作狗屎、爛泥、鼠輩、下賤胚子、土包子
極盡刻薄之能事,同時又極盡奉承之辭描繪柳茹夢未來霍家少奶奶的風光無限。
整個客廳瞬間變成了對林火旺的批斗大會和對柳茹夢光明未來的展望會。
唯有一個人,自始至終沒有加入這場充滿“喜悅”的喧囂。
那就是柳茹夢的母親郭琳嫻,靜靜地坐在沙發一旁的陰影里,手里的相冊已徹底合攏,放在膝上。
她那雙與柳茹夢有幾分相似的眼眸,越過喧鬧的郭家人,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女兒臉上的哀傷、失望、羞憤表演得如此真切。
郭琳嫻的臉上卻沒有其他家人的喜悅,反而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疑云。
她銳利的目光,在柳茹夢強撐的哀傷面容上反復逡巡,試圖捕捉那一絲被哀怨表情掩蓋下的細微的不自然。
那個叫林火旺的家伙
那個能寫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一代人》和《傷痕》的林火旺。
郭琳嫻的目光穿過喧囂的客廳,仿佛又看見東北寒風中那個背著獵槍的身影。
她記得聽女兒柳茹夢說過,林火旺在東北林家溝生產大隊,可是從一個全村排擠和嫌棄的瘸子,幾個月的時間,就發展成了后面全村人的精神領袖了。
這樣的林火旺,真的會被港島的花花世界給迷了心智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母親的目光,柳茹夢的睫毛顫了顫,很快又垂落下去。
直到郭琳嫻輕步走上前來,抓住女兒柳茹夢的手問道“夢夢!你看著姆媽的眼睛,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林火旺真的變得這么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