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朝中有宣沛坐鎮,處事井井有條,便是那些還有些站不定位置,起初在奪嫡之爭中存了僥幸心理的臣子,也都被宣沛一一安排處置了。宣沛大力扶持心的臣子,其中不乏起初就跟了自己的心腹,他賞罰分明,而一番秋后算賬的行為也讓諸位臣子意識到,這個少年天子并非省油的燈,朝堂眾人的一舉一動早在許久之前就被他看在眼里,不過從前都只是按捺不動罷了。
只是即便戰事再如何激烈,捷報傳的再如何頻繁。當事人,無論是皇帝還是將軍府,蔣信之還是蕭韶,俱是神情沒有一絲喜悅。尤其是蕭韶,每日冷冰冰的做事,冷冰冰的吃飯,竟是比從前還要性子冷漠的多,好似天下萬物,沒有什么是可以映照在他眼中的一般。
“還沒有消息嗎?”林管家,現在應當是朝廷新臣,林尉遠遠望了一眼站在院子中涼亭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蕭韶,問身邊人道。
齊風搖了搖頭,這些日子,蕭韶從來沒有放棄尋找過蔣阮的下落。每一處的錦衣衛都接到通知,可是這樣大規模的尋找都沒有結果,本就或許意味著什么。蕭韶是個冷靜理智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可是他就堅持的認為蔣阮沒有死。當初錦衣衛們想在那間被火燒毀的寺廟中找一些灰燼,替蔣阮立個衣冠冢,被蕭韶看見之后,怒不可遏,竟是徑自將那衣冠冢劈
成碎片,再狠狠地懲罰了那些自作主張的錦衣衛,自此,誰都不敢在蕭韶面前提起蔣阮下落幾個字了。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蕭韶既然要堅持這個愿望,他們又能怎么辦呢?只是要一個人守著無望的希望,大抵是旁人看的有些傷感罷了。
林尉也嘆了口氣,道:“走吧。”正要離開,卻瞧見錦二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神情竟是十分激動地模樣,舉著個什么東西,連輕功也不顧了,跑的倉促,嘴里嚷道:“主子,主子,有消息啦!”
齊風和林尉同時一怔,隨即立刻快步朝兩人走去,蕭韶轉過頭,錦二激動地也顧不得主仆之禮,齊風和林尉剛一走近,就聽到錦二的聲音:“少主,有人在城南當鋪里發現了少夫人的首飾!”……。
蔣阮縫好小褂子上的最后一針,拿嘴將線頭咬斷,熟練地打了個結,她做這些做的很是熟練,桂嫂瞧見也忍不住夸贊,還說看著是大戶小姐細皮嫩肉的,想必平日里沒做過什么粗活,誰知道這衣裳縫制的精巧,竟比村里的裁縫縫的還要好。
蔣阮就笑,她也曾是在莊子上生活過許久的,那時候每日有做不完的繡活,針線自然也就練出來了。回了尚書府后她極少碰針線,只是如今想著肚里的孩子就滿心歡喜,做針線也是樂趣。從春日開始做到夏日,這幾日又趕了些夏日穿的小涼褂子,都是棉布,摸著也舒服得很。
桂嫂道:“不過雖然做得好,阮娘子也還是別做的太多了,要知道你這臨盆的日子也快近了,可莫要因此出了什么閃失。這幾日好好休養著,天氣也熱,這些事情就交給我來吧。”她看著蔣阮的肚子,愛不釋手的伸手摸了摸:“看這肚子大的,定是個大胖小子。”
蔣阮也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伸手摸了摸,似乎還能感覺到孩子在踢自己。在這里的日子竟是比從前在外面的世界中過的輕松許多,也許是因為此地地處偏僻,又與世隔絕,這里的人沒有算計著過日子,無論如何,倒是十分適合她在此養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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