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院墻內一道砸落聲響起,屋內伏案提筆寫出一行行娟秀字跡的陶燕兒抬頭,看向盤膝而坐閉目養神中的陸圣中。
見他沒反應,陶燕兒擱筆,起身離案,來到了院里,走去拾起了一只紙團。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撿類似的紙團。
她沒有打開紙團,回了屋內,走到陸圣中身邊,紙團遞出,鶯語柔聲道:“哥。”
陸圣中睜眼,接了紙團到手,攤開,紙團中的石頭放在了一旁。
知道每當這時不是自己觀瞻的時候,陶燕兒轉身款款而去,回避到了院里。
在院里來來回回,她不知道陸圣中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陸圣中要干什么,但對一個能通曉琴棋書畫的聰慧女子來說,從陸圣中的陰詭行為上,已經意識到了平靜下的暗波洶涌。
來回踱步一陣,雙手搭在腹部的她,抬起了那張眉目如畫的臉,看向晴朗天空,青天上有鳥兒翱翔,是那么的歡快自由,令人向往。
屋內的陸圣中徘徊,端詳著手上的密信,走到了案旁坐下,目光一挪,落在了案上紙張上的娟秀字跡上,將字跡略作審讀,是一首帶著遠行意境的詞。
字寫的很好看,令陸圣中頗為感慨,一般的大家閨秀怕是都沒這功底,那些青樓為了賺錢,對這些上等伶人可謂是下了工夫的。
寫有娟秀字跡的紙張被他揭開到了一旁,提筆將密信中的內容給譯了出來。
審讀,默記下了密信中的指示后,點了火,將密信和譯出的內容一起燒毀在了筆洗中,方喊了聲,“燕兒。”
屋外的陶燕兒入內,站在案旁看著他。
陸圣中略沉默后問道:“武天南今天會來嗎?”
陶燕兒:“應該會來,說了今天切磋棋藝的。”
這里話才剛落,外面院子里已經傳來敲門聲,并有武天南的聲音,“陶兄!”
兄妹兩個相視一眼,還真是說到就到。
陸圣中朝筆洗里的灰燼略抬下巴,然后起身而去,走出門回了聲,“來了。”
陶燕兒迅速搬了筆洗去清洗。
院門開,一張笑臉的武天南手里提了只食盒,樂呵呵道:“陶兄。”
對陸圣中打了個招呼,便進了門,彼此間顯然已經很熟悉了。
陸圣中關了門回頭問道:“你手上提的什么?”
武天南提了提食盒:“八寶齋的美酒佳肴,快到飯點了,省得燕兒妹子動手。”
陸圣中:“不必這么客氣。”
武天南:“是陶兄太客氣了,大家鄉里鄉親的。”
陸圣中呵呵一笑,搖了搖頭,沒再說什么。
兩人入屋,見陶燕兒正端坐寫字,那柔美文氣,看的武天南癡了癡,待陶燕兒抬頭看來,方呵呵道:“妹子在用功呢?”
陶燕兒擱筆,起身行禮,“武兄。”
武天南放下食盒,走近看了看案上的字跡,撫掌贊道:“燕兒妹子好文采啊!”
陶燕兒矜持羞澀道:“武兄謬贊了,附庸風雅罷了,比不得武
兄家學。”
“可不是奉承,的確是好文采,你看這字!”武天南指著紙上字跡,連連搖頭,“我是自嘆不如!”
陸圣中嘆道:“你們別吹捧來吹捧去了。燕兒,天南帶了些吃食來,擺上吧。”
陶燕兒對武天南略欠身,轉身忙去了。
不一會兒,酒菜碗碟已在桌上擺好。
桌上,三人舉杯略敬之后,陸圣中忽開口問道:“武兄,怎見你常在北州府城,難道不用回平川嗎?”
武天南略怔,慢慢放下了酒杯,搖頭嘆了聲,“在陶兄和燕兒妹妹跟前也就不說暗話了,北州的情況你們大概也知道,情況有些特殊,從燕國裂土后,燕國那邊管不到,韓國那邊也不敢太逼,所以這塊地面上正真能做主的人就在這北州府城內。我長期在這府城內活動,也是想托關系找個合適的差事做。”
陸圣中哦了聲,“令父乃是縣丞,難道平川縣內還不能給你安排個好差事?”
武天南:“平川縣乃貧瘠之地,再好的差事又能好到哪去?我志不在平川,而在這北州城內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