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就在雪兒的神魂即將被黑雷吞噬的剎那,識海深處,
“嗡――!”
雪兒的識海深處,忽然亮起一點混沌星光!
那星光起初微弱如螢火,卻在瞬息之間膨脹,化作一片浩瀚星海!星海之中,一道修長身影緩步踏出,白衣獵獵,黑發如墨,雙眸如淵,周身纏繞著混沌氣息,仿佛超脫于萬道之外!
――李牧!
準確地說,外頭觀劫的李牧出手了,留在雪兒神魂中的一道混沌印記,感應到她的生死危機,不得不親自出手。
李牧的神魂竟化作萬丈巨人踏星而來,一念之下,識海萬千星輝。那些撕咬雪兒神魂的黑雷惡鬼,瞬間被無盡星力飛出的鎖鏈盡數纏住!
“還愣著什么,抱元守一,聚魂化星!”李牧出聲提醒道。
雪兒猛然驚醒,強忍神魂劇痛,雙手掐訣,急忙運轉《星云觀象法》神識功法,她破碎的識海驟然翻涌,無數神魂碎片如流星倒卷,在混沌星輝的牽引下重新凝聚!
“凝魂為星,照見本我!”
很快,雪兒原本破碎的識海,無數神魂碎片向內收束,化作一顆璀璨的光核,那光核起初僅有米粒大小,卻瘋狂吞噬著四周的星力與劫雷之力,迅速膨脹!
見狀,李牧略松一口氣,心念一動,放開了對劫雷的束縛。
無盡劫雷掙脫了束縛,瞬間涌向了雪兒的星魂,被強行拖入這顆光核之中,成為淬煉星辰的養料!
剎那間,星核表面浮現出無數細密的雷光,劇烈震顫,仿佛一顆即將爆發的恒星,雪兒的神魂意識逐漸模糊,感覺自己正在化作一顆星辰――冰冷、浩瀚、永恒。
雪兒的識海徹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顆熾烈的星辰!這顆星辰通體銀藍,表面燃燒著恐怖星焰,內部卻蘊含著極寒之力,冰與火交織,形成一種奇異的平衡。
恒星之魂!
第八道噬魂劫雷的力量被徹底引動,九道漆劫雷無法再攻擊雪兒的神魂,反而被這顆新生恒星瘋狂吞噬!雷光如龍,纏繞星辰,每一次劈落,都讓這顆恒星更加凝實,更加璀璨!
第八道劫雷雪兒順利渡過,然而,劫云似乎被激怒,第九道劫雷悄然降臨,天地失色。
原本已經狂暴不堪的劫云,在這一刻忽然靜止了,那是一種詭異的寂靜,仿佛整個世界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第九道雷劫的降臨。
血色狐首在劫云深處發出低沉的哀鳴,天穹之上,雷海翻涌如墨,卻不再咆哮,而是緩緩地、詭異地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中心,一道漆黑如淵的雷霆緩緩凝聚――它沒有顏色,仿佛吞噬了一切光明與生機;它沒有聲音,卻讓人心臟驟停、神魂顫栗;它沒有形狀,卻令萬物臣服、天地失序!
渡劫臺,那千丈九尾雪狐,睜開雙目盯著頭頂的雷云,眼中毫無畏懼之色。
渡劫臺數十里之外,眾七玄宗高層齊聚,十幾人畏懼的盯著雷云,滿臉震驚,畏懼。
林茂山,蘇紅袖,趙天辰他們的目光則齊齊落在渡劫臺近處,一道年輕人的身影上,赫然是他們的師尊-李牧。
師尊他老人家,靜靜地站在渡劫臺下方,雙手掐訣,好似在施展秘法。
他一襲青衫在獵獵風中,衣袂翻飛如云卷云舒,烏黑長發隨風輕揚,遮掩不住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其中仿佛藏著萬古星河,混沌未分,乾坤未定。
此刻天地動蕩,第九道雷劫即將降下,而他卻似不染塵埃,淡然而立,宛如超脫于天機之外的一縷因果線頭,既不在劫中,亦不在劫外。
他的身影看似單薄,實則與天地融為一體,周身繚繞著深邃的混沌氣息――那是比天地更早存在的本源之力,無形無相,卻能吞吐萬象、演化諸天,隱約可見的道紋在虛空中浮現,勾勒出一幅幅玄奧至極的場面。
“師尊,他老人家,好似出手在助師娘渡劫!”蘇紅袖好事感知到了什么,震驚地說。
“怎么可能!”林茂山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震驚道:“外人助劫者渡劫,豈不犯了天道大忌?必會引動‘天道懲罰’,劫雷之力將數倍增加!更何況……師娘渡的是妖皇雷劫,威力極其恐怖,他怎么敢輕涉!”
“真是如此,師尊不施了什么法子,瞞過了天道,正助力師娘渡劫呢!”趙天辰大膽地探出一縷神識,感知到了李牧的施法情況,確切地說。
林茂山不信,冒著被劫雷波及神魂的風險,自己也放出一縷神識探查。
然而,當他神識觸及李牧周身時,卻仿佛撞入一片無垠混沌,既無天,亦無地,無過去,亦無未來,唯有茫茫道韻流轉,似真似幻!
“這……這是什么境界?!”林茂山心神劇震,神識如墜深淵,幾乎迷失其中。
就在此時,李牧似有所感,微微側首,目光如淵,淡淡掃來。
“莫要窺探。”
僅僅四字,卻如天道敕令,林茂山的神識瞬間被彈回,整個人踉蹌后退數步,面色蒼白,額頭冷汗涔涔。
“師兄!”蘇紅袖連忙扶住他。
“不可直視……不可揣測……”林茂山喃喃低語,眼中滿是震撼,“師尊的道,已非我等所能理解!”
――
與此同時,劫云深處,那道漆黑雷劫終于徹底凝聚,無聲無息地劈落!
那道漆黑雷霆緩緩落下,看似緩慢,卻仿佛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在它出現的那一刻,便已然臨至頭頂!
“轟――!”
無聲勝有聲。
天地之間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風停、雷止,連空氣都不再流動,這一瞬,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死寂。
雷霆落在雪兒身上,沒有炸裂,沒有咆哮,只是靜靜地吞噬著一切,她的身體瞬間被黑色雷光包裹,如同被無形之力碾壓,血肉、骨骼、妖力、神魂,皆在這一刻陷入崩解邊緣!
識海之中,穩固如星辰的神魂,此刻竟也被這道雷霆震得劇烈顫動,似乎隨時都會解體。
“……”
雪兒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
她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這不是毀滅,而是湮滅。不是摧毀你的存在,而是讓你從未存在過。
這一劫,無形無質,直指道心!
剎那間,雪兒的意識被拉入劫雷幻境。(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