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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宮回到清風雅舍,除了早已等在門口的果果之外,李子冀還見到了一個令他感到意外的人。
憐月公主。
或者說,如今應該稱之為憐月陛下。
長安城里燈火通明,南林巷從東到西家家戶戶都散發著溫暖而柔和的光,將幾人的影子映在地上,遠近剛好。
果果已經隱隱知道了些內情,她望著自已的兄長,皺起的眉眼如水記含擔憂和驚怕,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那場大水,她伸手緊緊拉著李子冀的衣角,生怕一轉頭就再也看不見了。
兩年多的思念,她都控制的很好,只是如今一見到李子冀,就再難忍得住了。
如果沒有入七境的事情,果果現在應該高興的歡呼跳躍,抱著老貓一起撲進李子冀的懷里,然后晚上拉著二丫跟王風在院子里一起吃一頓團圓飯。
可現在,她的心里只有擔憂和緊張。
每個人都稱贊她有一個舉世無雙的兄長,果果也始終以此為榮,可現在,她忽然希望自已的兄長天賦能稍稍差一些,如此一來也就不用肩負那么多幾乎不可能的責任了。
李子冀只是輕輕摸著小姑娘的腦袋,稍稍用力揉了揉,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隨即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憐月,問道:“什么時侯回來的?”
憐月看著李子冀,仿佛看見了新歷三十一年冬扶搖臺的那個夜晚,和十年前比較起來,好像從未有過什么變化,她回答道:“昨天。”
昨天李子冀入六境的異象天下可見,雙飛燕說,李子冀可能會試著入七境,這樣的事情沒人想錯過,所以她便被雙飛燕帶著來了長安城。
慶蒼還有更多的修道者還在趕來的路上,只是遠不如雙飛燕的速度如此之快。
“雙飛燕入了意之極?”
李子冀問道。
如若不然,絕無可能在一日之間從慶蒼趕到長安城。
憐月點了點頭。
李子冀也點了點頭:“好事。”
慶蒼之中,便只剩下了雙飛燕這么一位能夠比肩三極境的存在,可終究還是比真正的三極境弱了一線,如今踏入意之極境,對慶蒼,對憐月來講,都是好事。
寒風吹動掛在門外的兩盞燈,輕輕搖晃著地面的人影。
憐月道:“果果說,清風雅舍已經有小半年沒有開業了,今天我又打掃了一遍,想著重新開張,字帖還有許多,就是畫卷沒有了,你要是有時間就多畫幾幅。”
她讓開了門口,幾人走進院子,邊走邊說。
李子冀寫了很多的字帖,如今無論是長安學子權貴,還是儒山弟子,基本上每個人的手里都有那么幾幅。
字帖并不稀缺,真正稀缺的是畫。
李子冀從新歷三十一年到現在,總共也就畫了十來幅,很多人都夢寐以求,卻苦不可得。
“這幾天我會畫兩幅。”
李子冀應下。
別說是六境,就算是大修行者,乃至于四境,要完成一幅畫能花費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