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既然是帶了儀仗,自然要遵守規矩,作為武侯云燁不能坐車,騎馬是他的唯一選擇,到了大唐他才明白那些可笑的儀仗到底有什么用??,官員出京是必須要用儀仗開道的,迎接重要嘉賓也是要用儀仗來迎接的,要不是會被認為是對他的羞辱。
李綱每回來云家,都嘟囔著說云家沒規矩,他老人家來了,連個儀仗都沒有,傳到長安會被官員們笑話,老程,也有同樣的訴求。
后來云燁干脆就把儀仗擺在大門,誰來了,都讓仆役們舉著去迎接,誰料想,差點把前來云家拜會的藍田縣令嚇死,遠遠看見儀仗就落荒而逃,還給云燁來信哭訴說云家想害死他,這件事又成了長安城里的笑話,云家的儀仗忽然變得不值錢了,也因此云燁被皇帝下旨罰去了一年的薪水。
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就像塞翁失馬一樣,有壞的一面,也就有了好的一面,儀仗不值錢,所以到云家的客人也就多了起來,沒人再提儀仗的事情,滿長安的人那怕要飯的上門,也會在云家門房看到那些富麗堂皇的東西。
云燁想吧云家平民化一些,但是遇到了極大的阻力,以奶奶為首的封建主義的狂熱分子對于云燁不知所謂的舉動,集體投了反對票,這次的出行就是云家封建勢力的反撲,能帶的全帶上,八個丫鬟,十六個仆役,再帶上兩位老嬤嬤,云家收養的孤兒也帶上四個。有能力的護衛傾巢出動,連在蒸酒作坊里養老的老兵都不放過。
光糧草就裝了七八車,再加上帳篷,桌椅,毯子被褥,油燈,馬桶。也裝了五六車,拉車的馬只要漂亮的,不要有力氣的。直到老錢騎著一頭驢子也跟上來,云燁就知道,長安城里新的笑話又產生了。
程處默不算。他帶著小老婆,沒資格顯擺,牛家也是一長串馬車,小牛夫人的譜擺的比云家還大,三個女人見了面,嘰嘰呱呱的說個不停,最后商量了一下,覺得云家馬車最大,最舒適,三個女人就鉆進了云家的大馬車。過了一會辛月還把云家的老嬤嬤叫進去,于是,麻將聲就響了起來。
車隊很快就上了官道,長安到洛陽的官道又寬又平整,道路兩側長滿了樹木。有樹木遮蔭,行路倒也是一種享受,看看大路兩邊的村莊,一望無垠的原野,心胸中自是海闊天空。
“燁子,咱們為什么要去少林寺啊。你和我爹的談話,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你走之后,我娘可是哭號了一宿,說我爹沒良心,自己領兵在外,就不管全家老小的死活,我爹哄了一宿。”
程處默的腦子有僵化趨勢,到現在都沒有看明白局勢,牛見虎見程處默犯迷糊就說:“這回啊,咱們的那些叔伯不知為什么都把燁子架在火上烤,往常誰都不服誰,見了面大眼瞪小眼,現在倒好,一團和氣,云家拔了頭籌都嘻嘻哈哈的不在乎,聽調遣,聽得不樂乎,這里面一定有問題,咱哥三年輕,要不是程伯伯看的明白就被騙了。”
聽牛見虎這么說,程處默頓時漲紅了臉,
蹙著嗓子說:“這些老家伙眼睜睜看著我們往坑里跳也不說一聲,還幫著別人整我們?”
他在問云燁,他想聽云燁對這件事的看法,他有些想不通這些平日里被自己一口一個叔伯的喊著的人會合起伙來坑自己。
“處默,見虎說的沒錯,那些叔伯們的確有這個意思,雖然搞不清楚他們的目的,但是我總覺得他們仿佛沒有惡意,或許被稱為一種試探更合適,要知道這回去嶺南,主要的人手是他們的,錢財也大部分是他們出的,如果我有了什么不好的想法,他們也難逃干系,沒有人愿意這么干,賠上身家性命下賭注,這回我離開長安就是想讓心靜一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個通透,老狐貍們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既然沒有目的,沒有打算,三家的車隊在程處默的慫恿下拐進了小路,大路雖好卻沒有什么景致好看,小路艱難了些,卻有美景無數,路程也會近了許多。
在山間小路上縱馬疾馳,路邊的草叢里不時的有野雞,野兔竄出來,程處默箭不虛發,野雞才竄起來,就被他一箭射了下來,牛見虎也不錯,居然射死了一頭獐子,云燁自問沒這本事,就抱著手笑呵呵的看他們兩個賣弄自己的箭法。
老江頭幾個人半瞇著眼睛不理睬,酒葫蘆不停地在幾個老兄弟之間傳來傳去的,每個人都醉意盎然,不理會小年輕們的胡鬧。
單鷹就很看不起程處默的賣弄,對于這種小把戲不肖一顧,不停地牽著旺財上山下坡鍛煉身體,旺財哪里受過這種苦,想跑到云燁跟前卻沒有單鷹的力氣大,只好喘吁吁的跟著跑路,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旺財是家里的開心果,也是寶貝,云燁裝著看不見,辛月看的不忍心,讓丫鬟給旺財送來一盆子冰鎮好的醪糟,讓它解解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