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人婦女聽到他的回答后愣了愣,難得地露出一絲笑容,說道:“那就好。”
莫山山靜靜看著她,忽然開口問道:“就算唐人不來,但中原還有別的很多國家,尤其是神殿,難道你們不擔心?”
荒人婦女身體前傾把重量遞到木片上,用力地碾壓著獸皮,咕噥說道:“只要唐人不來,那有什么好擔心的?”
夜色降臨,帳外的風雪停歇,荒人小男孩回來了,只是這一次他臉上的神情些羞愧,因為他雙手空空,肩上空空,荒人婦女沒有說什么,燒了一鍋熱湯,又不知從哪處雪堆下摸出一支羊腿趿耍帕誦┬廖兜髁希母鋈順聊粵艘歡俜埂
“你們只能在這里住一個晚上。”
荒人婦女收起剔骨的小刀,看
著寧缺補充道:“因為這是冬禮的規矩。”
寧缺表示感激,然后帶著莫山山走出帳外。
二人向著不遠處的一道雪坡走去。
此時帳外雪停風靜云已散,高遠的黑色夜穹上綴著繁星無數,星光灑在原野山陵覆著的白雪上,竟映出了一種幽幽的藍光。
“從長安城到荒原,路上我聽書院教習了講了一些荒人的故事。”
寧缺呼吸著帳外寒冽而清爽的空氣,看著遠處星光下隱隱可見的枯樹剪影,說道:“你知道荒原為什么叫荒原嗎?”
莫山山久居南方大河國,對于這片疆域十分陌生,聽他問話不由微微蹙起眉來,思忖片刻后說道:“難道不是因為這片原野很荒涼?”
“連綿無盡的青青草原,各式各樣美麗的海子,雄壯的天棄山里有常青的森林,無數野獸生活在這里,這種地方哪里談得上荒涼?”
寧缺看著她的側臉,微笑說道:“荒原并不荒,之所以流傳下來一個荒原的稱呼,是因為這片美麗的原野屬于荒人。”
莫山山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想說什么?”
“沒什么。”
寧缺說道:“剛才在帳蓬里,你看了我好些眼,當時你想說什么?”
莫山山看著他認真說道:“我想提醒你,這些人是荒人,是我們的敵人,你打探敵情與對方刻意交好,但小心不要忘了自己的立場。”
寧缺笑了起來,稍一停頓后,看著她說道:“我應該站在怎樣的立場上呢?”
莫山山面無表情問道:“魔宗余孽當然是敵人。”
寧缺看著她不解問道:“我一直很想知道,魔宗為什么就是敵人呢?”
不等莫山山回答,他繼續說道:“我想來想去,魔宗也不過就是修行方法和昊天道門不同,頂多算是個神殿的分支,怎么就成了邪惡的化身?”
莫山山蹙眉沉默,盯著他的眼睛,仿佛看見了很奇怪的事物,眼神帶著傷感與同情,說道:“以后不要讓別人聽見你這么說話,也別……讓我聽見。”
寧缺發現少女的神情并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由微微一怔。
很久之后,他用靴底將一根枯枝踩進雪地里,平靜說道:“往年你在墨池畔靜修,沒有怎么經歷世事,如今看到這么多丑陋的東西,看到了草甸上神殿中人的表現,難道你對神殿依然持著崇敬之心?”
莫山山望向頭頂的夜穹繁星,眨了眨眼,聚焦艱難的眼神有些飄忽,從而顯得有些惘然,良之后輕聲說道:“就算不敬神殿,總還要敬昊天。”
寧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搖頭說道:“敬畏這種事情,真沒有什么意思。”
莫山山回頭望向他,很認真地說道:“但魔宗的惡行總是真的。”
……
……
(昨兒的活動,直接比寫一萬字還累,頸椎嚴重出了問題,這是昨天提前寫晚,定時發的,今天開始出門辦私事,希望能順利并且迅速,早日回家。)(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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