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那座曾經象征著無上權力的紫禁城,江澈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熟悉的紅墻黃瓦,與記憶中別無二致。
只是,守衛在這里的,不再是精銳的錦衣衛。
而是一群群眼神躲閃,連站都站不穩的太監和宮女。
奉天殿內,朱瞻基強作鎮定地坐在龍椅上。
當江澈那身著黑色軍服的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時。
整個大殿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他沒有穿王袍,只是一身簡單的戎裝。
但他身上那股統御四海,俯瞰眾生的氣勢,卻比任何龍袍都更具壓迫感。
他身后,章武和于青分立兩側,十二名親衛手持步槍,目不斜視。
江澈緩步走入大殿,無視了所有繁文縟節。
他沒有下跪,甚至沒有行禮。
只是走到了大殿中央,距離龍椅不過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腳步,平靜地抬頭,與朱瞻基對視。
“皇上,別來無恙啊。”
“江叔父,一路辛苦。”
朱瞻基的聲音有些發顫,“你此番回京,朕心甚慰。”
朕?呵呵。
江澈暗笑一聲,不過他也不在乎對方的稱呼。
“我此來,只為三件事。”
“第一,向皇上匯報,我已在西洋為我華夏,開辟疆土萬里,收服藩屬數十,那片大海,如今姓江。”
朱瞻基心里是真難受,作為朱棣之后,在踏瓦剌的戰斗皇帝。
現在在江澈面前就如同一個鵪鶉。
難道他不想打嗎?想!他非常想!
可問題是他不在是那個被朱棣庇佑的皇太孫了!
更重要是之前他不是沒有想過入主北平。
但他派出去的人馬,根本就進不去,而且別看現在大明不缺錢。
但這些錢是從哪里來的?全部都是從北平的手指縫里漏出來的!
可以說錢糧,兵馬,誰不知道北平之主。
至于用名頭去打壓,先不說人家在不在乎,而且說到底人家江澈從來沒有反過。
江澈看著朱瞻基臉上的表情,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我準備開啟新的航程,去探索大海的另一端,尋找一片全新的大陸,此事耗資巨大,曠日持久,就不勞煩朝廷費心了。”
最后,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件。”
“在我遠航期間,我不希望我的后方,出現任何不和諧的聲音,無論是來自朝堂,還是來自民間。”
他向前踏出一步,整個大殿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
“我敬重永樂大帝,所以,這大明的江山,你還坐得。”
“這天子的名號,你還擔得。”
“但是……”
“從今日起,天下事,分為兩件。”
“宮墻之內,是你的家事,祭祀、禮儀、后宮,你說了算。”
“宮墻之外,是我的事。兵馬、錢糧、官吏、外交,我說了算。”
“所有政令,皆由我北平樞機堂出,你可以蓋你的玉璽,昭告天下,也可以不蓋,那都無所謂,我的人,只認我北平的令。”
“皇上,我為你打下的,不是一個北平,而是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太大,規矩也太多,你就安心在宮里,當你的太平天子,不要再為這些俗事煩心了。”
江澈說完,整個奉天殿落針可聞。
這已經不是在談了。
他將整個天下,清晰地劃分為二,一道無形的墻,隔開了皇權與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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