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靜室內。
江澈正在一張巨大的世界地圖上,用炭筆標注著什么。
地圖的一側,坐著兩個人,神態各異。
其中一人,是風塵仆仆,剛剛從萬里之外趕回的阿拉伯商人賽義德。
他如今已是富甲一方,身上穿著最名貴的絲綢長袍。
手指上的寶石戒指在燭光下熠璀璨奪目。
但面對江澈時,他臉上的恭敬與畏懼,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濃重。
另一人,則是暗衛司指揮使陳默。
江澈沒有回頭,直接開口問道:“賽義德,再詳細說一遍。”
“是,偉大的君主。”
賽義德連忙起身,微微躬身:“您的艦隊在加勒比海全殲聯合艦隊的消息在整個歐羅巴掀起了滔天巨浪!”
“最初是沒人相信。”
“他們稱這是東方人編造的謊。但當那些僥幸逃脫的船只,帶著圣光號被魔火吞噬的消息回到里斯本和塞維利亞時,整個伊比利亞半島都瘋了!”
“我親眼看到,里斯本的港口關閉了三天,教堂的鐘聲為戰死者敲了整整一天一夜。”
“無數貴婦人穿著黑紗在街上哭泣,西班牙國王費利佩四世在宮廷會議上,當場砸碎了他最心愛的瓷器,并發誓要讓東方付出血的代價。”
陳默在此時冷冷地補充了一句:“暗衛司在馬德里的線人回報,費利佩四世確實震怒,但他的怒火,有三分是針對戰敗的恥辱,七分是針對他那空空如也的國庫。聯合艦隊的覆滅,意味著西班牙明年來自新大陸的白銀收入,至少要減少六成。許多大貴族和銀行家都面臨破產的風險。”
江澈點了點頭,在地圖上代表西班牙的位置輕輕畫了個圈。
“憤怒,卻又沒錢。繼續說。”
賽義德接著道:“憤怒的不只是西班牙和葡萄牙。英吉利和法蘭西的反應很微妙。他們的國王一邊在公開場合譴責您的暴行,一邊卻通過各種渠道,瘋狂地打探您的消息。”
“他們的商人更是急瘋了,因為聯合艦隊里,也有他們不少投資。”
“現在,他們迫切地想知道,您這位東方的君主,到底想要什么?”
賽義德此刻感覺自己都覺得有些滑稽。
“他們想要的不是友誼,是機會。”
江澈一針見血地指出:“西班牙和葡萄牙倒下了,他們就想趁機填補這個真空,從我們這里分一杯羹。一群鬣狗罷了。”
他看向賽義德:“教皇那邊呢?”
提到這個,賽義德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他從懷中取出一份抄錄的羊皮紙卷,雙手呈上。
“君主,這是最關鍵的消息。”
“在西班牙和葡萄牙使者聲淚俱下的哭訴下,羅馬教廷終于做出了反應。”
“教皇烏爾班八世,頒布了神圣的敕令!”
賽義德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仿佛在訴說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
“敕令中,教廷將您將您斥為來自東方的惡魔,是妄圖染指上帝之土的異端。教皇號召所有虔誠的天主教國家,放下彼此的爭執,組織起新的十字軍,對您的國度發動一場圣戰!以上帝之名,凈化東方的邪惡!”
靜室內,陳默的眉頭也微微皺起。
暗衛司的情報網雖然在快速鋪開。
但對于教皇這個詞在歐洲的巨大號召力,他們仍處于學習和理解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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