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訴說著昔日沙場的赫赫戰功。
朱高煦,雖身陷囹圄,但這頭猛虎的爪牙,似乎并未被磨平。
聽到動靜,朱高煦猛地停下動作,將鐵槊重重往地上一頓,青石板應聲而裂。
他轉過頭,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為首的江澈。
“江澈!”
“你還有臉出現在本王面前!”
面對這幾乎要吃人的目光,江澈卻只是平靜地翻身下馬,緩步上前。
“煦哥,多年不見,火氣還是這么大。”
“少跟本王套近乎!”
朱高煦怒吼道,“要殺就殺!我朱高煦戎馬一生,什么場面沒見過!我父皇能打下這天下,我亦能!只恨天不佑我,敗于豎子之手!今日落在你這國賊手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江澈搖了搖頭,“殺你?煦哥,你太高看自己了,或者說,你太看重這應天府,這座紫禁城了。”
“這地方,于我而,已經沒有值得我動手去殺的人了。”
“你什么意思?”朱高煦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江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說道:“就在半個時辰前,我見過你的好侄兒了。我告訴他,從今往后,宮墻之內,是他朱家的家事。宮墻之外,是我江澈的國事。”
“這大明的天下,規矩,已經換了。”
朱高煦愣住了。
他怔怔地看著江澈,臉上的暴怒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荒謬。
他與朱高熾斗了一輩子,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位。
他賭上了一切,最終淪為階下囚。
可現在,江澈卻告訴他,他耗盡心血想要爭奪的那個東西。
已經被人家像扔垃圾一樣,隨意地劃分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朱高煦突然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悲涼與自嘲。
“可笑!真是天大的可笑!我朱高煦自詡英雄,到頭來,我們叔侄倆,不過是兩個守著一間破屋子打架的傻子!真正的狼,早就把整片山林都叼走了!”
笑聲止歇,他用一種全新的,復雜的目光重新審視著江澈。
“說吧,你來找我這個失敗者,到底想干什么?”
“我說了,時代變了。”
江澈迎著他的目光,聲音平靜而充滿力量。
“這片舊土地上的恩怨情仇,已經不重要了,我的目光,不在這里。”
他指向天空,又指向遙遠的西方。
“在大海的另一端,有比整個大明還要廣闊十倍的土地,有尚未被文明開化的億萬生靈,有堆積如山的黃金,有等待被征服的王國。”
“我的山海級戰列艦即將下水,我的遠航計劃即將在場開啟,我要去征服一個全新的世界。”
江澈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敲在朱高煦的心上。
這個曾經的沙場悍將,呼吸不知不覺間變得粗重起來。
他被囚禁在這里,最痛苦的不是失去自由。
而是英雄無用武之地。而江澈所描繪的,是一個他連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宏大戰場!
“所以,”江澈話鋒一轉,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我來給你一個選擇。”
“第一,你繼續留在這里。在這座宅子里,對著這四方的天,咆哮你的憤怒,直到老死、病死,最后在史書上,為你漢王朱高煦的一生,留下一句性情兇悍,謀逆不成,廢為庶人。”
“或者……”
“跟我走。我給你一支艦隊,三千名裝備著最新火器的特戰軍。讓你去那片新大陸,盡情施展你的悍勇。你可以去征服,去殺戮,去開拓一片屬于你自己的疆土,去建立一份連你父皇永樂大帝都未曾完成過的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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