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被一個七歲的孩子,用最簡單直白的方式說了出來。
李師傅的嘴唇哆嗦著,他看著江源,猛地跪下,不是對著江澈,而是對著江源,重重磕了一個頭。
“小王爺……點醒了老朽!點醒了我們這幫蠢材!”
“老朽……有罪!”
一群工匠呼啦啦跪倒一片,個個面紅耳赤,羞愧難當。
他們這些浸淫此道幾十年的老師傅,竟然還不如一個孩子的思路開闊。
江澈沒有去扶他們,只是彎下腰,揉了揉兒子的頭。
“看見了嗎?源兒,你的一個想法,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有用。”
“永遠不要被眼前的東西束縛住腦子,多看,多想,多問,就算說錯了,也沒關系。”
“爹給你撐腰!”
江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只是覺得自己那個想法挺好玩。
沒想到會讓這些大人這么激動。
他看著跪了一地的工匠,又看看一臉平靜的父親。
忽然覺得,父親剛才那句話,好像不只是對自己說的。
……
月上中天,北平王府內的書房的燈火依舊明亮。
柳雪柔一身華貴衣衫批在身上,看著還在審批文件的江澈,眼中閃過心疼。
“澈哥,阿古蘭妹妹那邊來信了。”
原本還在低頭看著文件的江澈頓時抬起了頭。
看到是柳雪柔,江澈帶起了溫情。
這些年下來,要說江澈最對不起的,那就是眼前這位了。
“雪柔,快過來坐吧,源兒睡了?”
柳雪柔將信放在了坐在上,而后來到了江澈旁邊。
“嗯,睡了,不過就是說想娘親了。”
聽到這話,江澈眼中閃過無奈,看著柳雪柔。
自從接對方過來之后,他不是沒有想過跟對方在要一個孩子。
可就好像老天爺不給一樣,不光是柳雪柔,就連郭靈秀,還有林青雨這兩個都懷不上。
但眾女也都好像說好了一樣,完全就是把江源當親兒子養著。
可以說放在手里怕摔到,含在嘴里怕化了。
眼看著江澈臉色不對,柳雪柔連忙轉移話題。
“快看看吧,說起來,你已經很久沒有帶著源兒回去過了。”
聞,江澈展開了那封來自草原的信。
信紙帶著淡淡的奶香和草木清氣,是阿古蘭的筆跡。
她的漢字寫得越發流暢,字里行間卻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思念。
信中,她詳細匯報了草原各部落的近況。
隨著連接北平和草原的商路徹底打通,鹽、茶、鐵器源源不斷輸入草原。
換回大量的牛羊、馬匹和皮貨。
那些曾經桀驁不馴的部落首領們,如今一個個都變成了精明的商人。
誰控制了商路,誰就控制了他們的命脈。
沒人再敢輕易挑釁阿古蘭的權威,因為她的背后,站著北平王江澈。
軍事威懾加上經濟捆綁,這套組合拳下來,草原已基本歸心。
信的末尾,阿古蘭用略顯笨拙的詞句問:源兒還好嗎?他什么時候能回來看看我?
江澈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一行字。
他能想象出阿古蘭寫下這句話時,眼中期盼的模樣。
“澈哥,抽個事情過去看看吧,阿古蘭妹妹在那里也挺孤單的。”
江澈看了一眼柳雪柔,忍不住將其攏入懷中。
“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數。”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