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家父的意思,說是公主身份尊貴,若能尚主,于家門有光,如今陛下既然都這般說了,金口玉,難道我還能讓公主改了性子,關在家里不成?只能...只能依著陛下的意思辦唄!”
鄭森聽著,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指尖隱約有些發白。
“反正,公主嘛...”
周顯繼續道:“身份擺在那里,她愛鉆營里就鉆營里去,我在外頭自有我的消遣,大家面上過得去就行了。”
話語間,聽不出半分對坤興本人才干或志向的欣賞,只有對既定事實的被動接受,以及潛藏在心底對尚公主一事的優越感。
鄭森心中的放松已被一種強烈的憤怒與不屑所取代!
原來如此!
竟然是懷了這樣的心思!
周顯,乃至他周家背后的心思,不過是將尚公主視為一樁提升家族地位的政治交易。
他們對坤興本身毫無理解,更無尊重,只將她視為一個需要勉強接納的,帶著瑕疵的尊貴符號。
鄭森心中氣血翻涌,坤興那樣鮮活、明亮、充滿力量的女兒家,在他們眼中,竟成了需要容忍的麻煩?
他們根本配不上坤興的一片赤誠與滿腔熱血!
不能讓坤興落入這樣的婚事之中,坤興若嫁給這樣的人,該是何等痛苦與壓抑?
“哐當!”
鄭森猛地推開椅子站起身,力道之大讓椅子向后滑出刺耳的聲響。
他幾步便垮到周顯那桌前,居高臨下,目光如兵刃般掃過幾人,最后釘在周顯臉上。
“我當時誰在此大放厥詞,原來是一群井底之蛙,在此妄議天家,詆毀公主!”
鄭森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冷冽與壓迫感,字字清晰傳入三人耳中,“木蘭營乃陛下特許,公主殿下親掌,整頓軍紀,演練女兵,為國儲才,此乃巾幗不讓須眉之壯舉,在爾等口中,竟成了拋頭露面,不成體統?真是夏蟲不可語冰!”
“你是什么人?”
三人看著突然走過來的鄭森,怒從心頭起。
他們也算是京師貴門子弟,好好地坐在這里說話,這人無緣無故地跑來說這些話,有病嗎?
鄭森沒理會他們的文化,目光直視著面色漲紅的周顯,“周公子,令尊讓你攀龍附鳳,那是你家的事,但就憑你這般心胸見識,連公主殿下萬分之一的氣度與志向都理解不了,只知守著那套腐臭的婦德陳規,也配談尚主?周家,也配!”
最后幾個字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讓周顯臉色由白轉紅。
他周家雖不是特別煊赫,但也沒人會在他面前如此無禮,再說了,尚公主是他家的事,心里如何打算的,再怎么也輪不到眼前這人來說三道四。
他身邊兩個同伴同樣惱羞成怒,尤其見鄭森孤身一人,衣著普通,膽氣一壯。
“哪來的狂徒,敢如此無禮!”
“口出狂,詆毀周伯父,找打!”
兩人罵罵咧咧,揮拳便向鄭森撲來。
他們平日里也是橫行慣了的紈绔,有些粗淺拳腳。
然后,他們這些拳腳在鄭森看來,猶如花拳繡腿。
只見鄭森身形微側,避開當先一拳,左手閃電般叼住那人手腕一擰,那人頓時慘呼一聲,攻勢瓦解。
同時,鄭森右腳如鞭彈出,精準得踹在另一人撲來的膝蓋側方。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