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諸人在沈陽休整兩日,適應寒氣、養足精神,而后再次啟程。
晨光熹微,一支裝備精良、煥然一新的隊伍走出沈陽北門。
張煌麾下一千五百邊軍前后護衛,甲胄與皮毛混搭,刀弓映著寒光,沉默中透出百戰精銳的肅殺。
使團的車隊被牢牢護在中央,厚重的保暖罩讓車輛看上去臃腫了幾分,卻給人以無比的安全感。
張煌一勒馬韁,立于隊首,回望了一眼巍峨的沈陽城樓,遂即揮鞭指向北方蒼茫的原野。
“出發!”
車輪碾過開始上凍的土地,馬蹄聲與鑾鈴聲響徹原野。
這支承載著大明北拓雄心與和平愿景的隊伍,迎著漸起的朔風,堅定地駛向了那片冰雪覆蓋的、未知的廣袤土地。
于此同時,雅庫茨克的氣氛卻不那么溫和。
木堡內,督軍洛巴諾夫的咆哮聲幾乎要震碎外墻的冰霜,他面前站著梗著脖子的伊萬。
“伊萬!你這頭西伯利亞懂得野豬!沙皇陛下的命令已經下達了兩個月,你的哥薩克為什么還賴在黑龍江的據地里?你非但沒有拆除,我聽說你的人還在往南邊活動!你想干什么?造反嗎?”
洛巴諾夫氣得臉色鐵青,他雖然是文官出身,但代表著莫斯科的意志。
哥薩克的桀驁不馴他早有耳聞,但如此公然、持續地抗命,還是頭一次。
伊萬咬著牙,腮幫子上隆起的肌肉讓他的疤痕更顯扭曲,他不敢直接頂撞“造反”這個指控,但依舊強硬辯解。
“督軍大人,不是我們不想撤,是明國人太狡猾,我們一旦撤退,他們立刻就會來占領那些地方,到時候再想拿回來,就得用十倍的血來換,我們這是在為沙皇陛下守疆土。”
“守衛?用違抗命令的方式來守衛?”洛巴諾夫怒極反笑,“我看你是被那些貂皮和奴隸蒙住了眼睛!立刻!我命令你,立刻執行撤軍命令,否則,我就以叛國罪論處,你的腦袋會被掛在雅庫茨克的城門上!”
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伊萬攥緊了拳頭,眼神兇惡,似乎在做著最激烈的思想斗爭。
硬抗到底,可能真的會被督軍調動有限的守備部隊鎮壓,但就此屈服,他又萬分不甘。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剛林突然走了進來,他手中拿著一份文書,看向劍拔弩張的二人,遂即臉上浮現一種果然如此的神情,朝他們大聲道:“尊敬的督軍閣下,息怒啊,并非伊萬統領有意抗命,實在是因為...”
剛林長長嘆了一口氣,將文書遞上,“我們剛收到來自我國陛下的消息,請看看,或許就能解釋,為什么不能輕易撤退,也為什么不能同明國人結盟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