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森,阿徒罕,你們陪同張大人前去!”夏云又吩咐了一聲。
還未從京師出發時,鄭森心中雀躍,想著這次出使向來相當有趣,要穿過大片雪原和森林,抵達最北面的國家。
這里的人像棕熊一樣強壯,他們喝烈酒吃生肉,女子熱情而奔放,和中原完全不同。
可在路途中,見識到了哥薩克的野蠻兇殘之后,他對羅剎國也失去了興趣,如今更因為被拒絕覲見沙皇,鄭森心中充滿了年輕人的憤怒。
“哼,這些赤發鬼當真是無禮,要我看,還等著干什么,直接回去算了,今后就在黑龍江流域安置重兵,哥薩克騎兵再看侵犯,直接打就是了!”鄭森不滿著道。
“事情若有如此簡單,我們也就不用走這一遭了!”方正化淡淡說道。
“是,學生知錯!”鄭森悶悶道。
既然有了主意,幾人當即行動起來,張佳玉從隨行的禮物中挑了禮物,帶上鄭森和阿徒罕,前去拜訪那位外務官員。
必定是要避著些耳目的,是以,他們選擇在太陽落山之后,罩了在城中購買的熊皮大氅,敲響了外務官員的大門。
有著精美禮物作為敲門磚,他們很是順利見到了人,在醉人的美酒和精美的東方藝術品面前,再加上張佳玉看似隨意,實則句句機鋒的旁敲側擊,那位本就對哥薩克粗鄙作風不滿,且貪圖厚禮的官員,很快就在半醉半醒間吐露了關鍵信息。
“告狀?不是告狀,他們帶來了一封承諾書,好像也是東方來的使者,滯留在雅庫茨克呢!”
“也是東方來的?”張佳玉細細咀嚼,同鄭森對了一個眼神。
“是啊,他們想祈求偉大沙皇的幫助,對抗你們...”這位外務官似是突然意識到說錯了話似的,話題驟然一轉,“哎呀,諸位貴客不必在意,沙皇這幾日身體不適,過幾日就能抽空見你們啦!”
張佳玉心中有了猜想,面上卻依舊笑意,同對方討論著絲綢的織法與繪畫的意境。
子時,幾人告辭,從外務官宅中離開,回到驛館時,方正化同夏云也剛從外面回來。
“如何?”夏云當先問道。
“哥薩克人并沒有稟報同我們交手一事,而是送來了一份書信...”張佳玉將探聽來的消息一字不差得同諸人說明,“陛下不可能再派人前來,我猜測,是建奴人!”
夏云聞,面上卻沒有表露出驚訝神色,張佳玉見此忙追問道:“夏指揮是不是也聽到了什么?”
夏云頷首,開口道:“今日城中羅剎貴族正好有宴會,本官同方掌印喬裝去轉了一圈,確實聽到了個消息,彼時不明白什么意思,眼下卻是清楚了!”
方正化接過話頭,“我們探聽到這些貴族一直在討論著什么選擇誰的問題,還聽到了另一方似乎給予土地和出海港口,眼下在東方,又樂此不疲同大明作對的還能有誰?”
“真真可惡!”夏云猛地一拍桌子,“好個建奴,果真是賊心不死,竟欲行此引狼入室、割地求援之卑鄙伎倆,還有這些哥薩克,侵我疆土,掠我子民,如今還想在背后捅刀!”
“所以,沙皇拖延不見的原因也就清晰了,他是在權衡,是在觀望!”
“正是,”夏云沉聲道:“我們必須打破他的幻想,讓他看清形勢,建奴已是喪家之犬,其許諾不過是鏡花水月,而我大明,才是能給他帶來現實利益、且絕不應輕易得罪的強者!”
“可他不見我們,我們也無法強闖入宮,該怎么辦才好?就這么等著,也太被動了!”鄭森問道。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