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來啊...”張國維啜了一口茶,“背后之人不是保國公便是魏國公了,其他人,沒有這般膽子!”
盧象升眉間染上寒霜,他最是見不得這些背后捅刀的勾當,一個個的為了自己私利不將人命當回事,得了功勛的是他們的祖宗又不是他們?
他們不過是借著前人的樹蔭乘涼罷了,說到底,給朝廷立了多少功勛了?
陛下早先決意,這些勛貴三代之后便要自謀生路,當真是極正確的,要不然,這些蛀蟲還得繼續啃著大明的肉不知到何時!
“陛下賢明果決,自不會被他們蒙蔽,我看啊,很快旨意便能下來,他們注定竹籃打水一場空!”
張國維點頭,“本官也是如此以為的,就是欽差陳邦彥,這一個月來忐忑得很,本官也同他說過要他放心,不過他到底不了解陛下,這心啊,也放不下來!”
盧尚書聞笑了笑,“都一樣,我那會兒被陛下召見時內心也是忐忑,想著陛下要是不讓我去打建奴要議和,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是要死諫的!”
“你一個武將,還真搞文臣御史死諫那一套...”張國維笑著搖了搖頭,遂即嘆道:“不過誰不是呢,莫說盧尚書你了,我同三俊入京時,也一樣彷徨!”
二人回憶了一番,盧尚書見天色不早也起身告辭,“我們還要在南京多待兩日,有勞張尚書調些糧草上船。”
“好,我明日就安排,盧尚書放心!”
翌日清晨,秦淮河上籠罩著一層薄霧,慢慢得霧中露出一個輪廓,繼而一艘快船停靠在秦淮河碼頭。
船上只一個船客,他下了船后壓了壓頭上斗笠,繼而快步朝著城中一處小院而去。
高文采正在院中練刀,見人進來收了式,又朝東邊看了一眼,問道:“怎么樣?”
錦衣衛從懷中掏出旨意和文書,“如同知所,陛下立挺欽差,褫奪南和伯爵位,貶為庶民。”
高文采唇邊露出一抹得意,“本官就說陛下不是糊涂人,姓陳的白擔心這么多日。”
“可要同欽差大人說一聲?”這錦衣衛說道:“屬下進院時,看見東邊院落已是有了人,想來欽差大人也已起身。”
“這旨意得要陳邦彥來宣讀吧!”高文采摸了摸下顎,“這樣,你就說陛下旨意到了,在府衙,本官先行一步!”
“同知何必要如此麻煩,且欽差想來心里也是急得很,何不現在就去說一聲,再一道兒去府衙?”
“哼,我就要讓他多抓耳撓腮多一刻也好,誰讓他不信本官,也不信陛下呢!”高文采將繡春刀系在腰上,瞟了眼東邊院落,吩咐道:“就照本官說的做!”
“是,屬下遵命!”錦衣衛看著高文采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咋舌,“同知還真是孩子氣,這等大事,在他眼中就仿佛是鬧著玩兒一樣,哎,欽差大人可憐啊,遇上這么個一同辦差的!”
陳邦彥正在用早飯,得到消息,東西也沒心思吃了,一邊更衣一邊問道:“可知道朝廷是什么意思?”
傳信的人搖頭,陳邦彥見此心中更是焦急,收拾妥當后便急急出了門去。
待到了府衙,進堂中時便見高文采已是坐在椅子上等著,見到陳邦彥時抬手揮了一下,“陳大人來得倒是挺快!”
陳邦彥同他拱了拱手,見張國維和解學龍還沒來,走上前問道:“可知陛下是什么意思?”
“本官可不知!”高文采雙手一攤,同時點了點旁邊的圣旨和文書,“都封著呢,得等人來了才好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