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苒苒到公司,寧初遞給她一份文件。
“蘇總,這給葉總的一千多萬工資,需要你簽字。”
蘇苒苒抬手拿過來看著,不確定問寧初:
“你之前跟我說,是因為厲氏的股份在我頭上?”
這事她怎么不知道。
難道厲承淵當初說的話是真的?
因為股份都給了她,葉深又是代理總裁,公司現在她說了算,才要她來給葉深批工資?
她怎么覺得這事兒如此令人唏噓呢。
寧初點頭,“陸特助是這么跟我說的,說你現在是厲氏最大的股東,厲氏重大的決策都由你來決定。”
“雖然這葉總的工資也不一定需要你親自批,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代理總裁,也有可能是某些人想要表達什么,所以才……”
蘇苒苒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之前厲承淵不是跟她要工作嗎。
就是因為公司給了她,厲承淵回來后沒了工作,這才找她的?
她什么時候說過,要接手厲家的公司了。
蘇苒苒進了辦公室,想著要怎么把這厲氏的股份還回去。
這會兒內線響了。
寧初趕緊過去接聽。
沒一會兒,寧初放下電話看向蘇苒苒:
“蘇總,厲先生過來了,需要安排他來辦公室嗎?”
蘇苒苒覺得,不屬于她的東西,她不需要。
既然厲承淵過來了,她得把屬于他的東西還回去,可不想因為一整個公司,又跟他扯不斷理還亂。
“把他帶過來吧。”
蘇苒苒去了辦公桌前坐下,開始今天一天的工作。
很快,寧初就把人帶了過來。
蘇苒苒還在埋頭工作,看也沒看一眼厲承淵。
寧初把人領去會客區坐下,安排一杯咖啡后便退了下去。
厲承淵也沒打擾苒苒,坐在沙發上品著咖啡,安靜地看著苒苒當上總裁后認真工作的樣子。
誰能想曾經嫁給他,柔柔弱弱的一個小女人。
如今成為了一個企業的總裁,身家千億。
這才幾年啊,她進步如此神速,真是不減他當年的威風。
厲承淵一身休閑西裝,打扮體面地坐在會客區,不急不躁地等著。
等苒苒什么時候忙完,愿意給他時間了,他再說來意也不遲。
蘇苒苒從文件中抬起頭,瞥了一眼對面坐著的男人。
不明白那么大個公司,他怎么會舍得說給她就給她。
難道厲氏夫婦就沒攔著?
他們這一家人,到底想要表達什么。
蘇苒苒批完手頭上的文件,方才起身朝著厲承淵走過去,一身衣裙優雅貴氣的在他對面坐下。
也不跟他拐彎抹角,蘇苒苒直接開門見山。
“為什么把股份都給我?你以為你這么做了我會感動?”
這反而是累贅。
她管理一個葉氏還管理不過來呢,哪有心思再去管厲氏。
何況厲氏比葉氏要大了兩三倍不止。
這一年來,沒出岔子算她運氣好。
如果出什么意外,還不得被眾股東討伐。
厲承淵解釋:
“以前我以為我好不了,也沒信心再活下去,想著我若死了,我的一切不都得留給孩子們嗎,但他們又那么小,接管不了,所以就都給你了。”
蘇苒苒尚且信他。
或許在厲承淵看來,那是對孩子們的補償。
可是,他壓根就不懂孩子們想要的,根本不是他的財產。
她也懶得跟他說太多,直接坦白了問:
“你過來是來要回去的吧,資料給我吧,我簽字還給你。”
厲承淵哭笑不得,靠著沙發望著苒苒從容不迫的樣子,渾身都透著一股子成熟的韻味。
他很欣賞,也很喜歡。
“誰跟你說我是來要回股份的,既然給了孩子們,你就幫孩子們管著吧,反正我早晚都會給他們。”
蘇苒苒毫不猶豫拒絕,“可別,我管不了你那個公司,你自己管著吧!”
“我現在根本沒心思工作,我只想花心思陪伴孩子們,從孩子們那里得到認可。”
厲承淵說明自己的來意。
“苒苒,我這輩子最遺憾的是你懷他們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你生他們我也不在你身邊。”
“甚至還因為他們的存在,曾經對不起你過。”
“我聽說你每天都會接送他們上下學,這樣也太累了,你能不能讓我來照顧他們,你安心工作。”
讓他每天接送孩子們上下學,他主內,苒苒主外經營好公司,也是不錯的。
就是不知道苒苒愿不愿意給他這個機會。
對于孩子們,他真的有太多的愧疚跟遺憾了。
蘇苒苒沉默。
寧初給她送過來一杯咖啡又退了下去。
她端著咖啡品著,盯著厲承淵,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
“是你的東西你拿回去,我相信我的孩子也未必就能接受你給的那些,你也沒有撫養他們的義務,所以大可不必在他們身上下功夫。”
孩子們已經七歲了。
在他們成長的七年里,厲承淵從未參與過。
現在來跟她說想要照顧孩子們,不覺得很可笑嗎。
蘇苒苒覺得,他們可以一起撫養孩子。
但是讓她接手厲氏,讓厲承淵留在孩子們身邊陪伴孩子們。
那他們倆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每天看著曾經膈應自己的人,她還要不要活了。
“苒苒。”
見苒苒拒絕了,厲承淵心口酸了下,呢喃地喊了她一聲。
蘇苒苒化著精致妝容的小臉上,沒什么表情,態度也很堅定。
“厲承淵,好好經營你的公司,你想要看孩子們,可以去看,但是別擾亂我現在的生活節奏。”
“更不要強行參與到我的生活中來,這樣我會很討厭你,甚至不想見你。”
能跟他做朋友,讓他看孩子們,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包容了。
如果這人不知足,還妄想要更多,那就別怪她翻臉。
“你不是已經原諒我了嗎?為什么還是不愿意讓我進入你的生活?”
厲承淵有些猜不透苒苒的想法了。
他清楚地記得,當初他剛昏迷醒來,苒苒在他身邊的時候,親口對他說過原諒他,不怪他了的。
怎么現在又變得這般不近人情。
蘇苒苒輕笑,眼底平靜得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原諒你,是因為你跟我去接朝朝受了重傷,是因為朝朝還活著。”
“但不代表我就得要跟你生活在一起,接受你的一切。”
厲承淵還是有些不明白:
“那我昏迷的那三年,你明明可以安排別人照顧我的,為什-->>么你又要每天去幫我擦洗按摩。”
若不是對他還有情,怎么會做到那么無微不至的照顧。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可是他有難的時候,苒苒沒舍棄他,反而一直陪伴他,照顧到他蘇醒。
這不是因為心里對他還有感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