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過了一會兒,第二只紙飛機又來了,這次上面的信息略微多了一些:
“我并無惡意,我只想知道何為湮滅。”
程實依然不理。
但緊接著,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越來越多,沒完沒了。
那無聲的紙飛機就像是某個光頭聒噪的碎嘴,任你不去搭理,它就在那里,時不時飛過你的視線,吸引你的注意。
漫天的紙飛機隨風飄舞,幾乎把樓頂打造成了高空一景。
如此招眼的一幕引來了鄰居的好奇,謝陽站在自家樓頂邊緣,朝著這邊遠眺大喊:
“喂,哥們兒,什么情況,這紙飛機雨還怪浪漫的,你也找到屬于自己的阿棉了嗎?”
“......”
聽了這話,程實一臉無語,心想阿棉什么的我沒找到,今天倒是發現兩個疑似陳述的克隆體。
他乜了謝陽一眼,沒好氣道:
“這么閑,火傳完了?”
“!!??”
這話把樓頂邊緣的謝陽嚇得差點掉下去,他瞳孔驟縮死死盯著程實,面色鐵青,心中不斷猜想對方到底是知道了什么,還是隨口一說。
可如果是隨口一說,怎么能精準扣住“傳火”兩個字?
他驚疑不定地試探道:“誰告訴你的?有人在招募你?”
程實哼笑一下,沒有應聲,他準備讓這個嘴上沒有把門的鄰居擔驚受怕幾天。
在謝陽焦急的呼喊聲中,程實隨手撿起一只紙飛機,走進了倉庫。
紙飛機上的字依舊不多,但這次終于有了程實感興趣的東西。
“等價交換,你告訴我何為湮滅,我告訴你解數的計劃。”
一句話,讓程實覺得這大概不是解數的陰謀,而就是墨殊自己的主意。
當然,以清道夫的性格,以前的他似乎也做不出這種“等價交換”的事,可如果結合湮滅陣營最近的變故,不難看出,有些人好像有點破防了。
很正常,在被命運拋棄時,瞎子也曾迷茫過,所以越是虔誠的神選,在信仰的道路上被迫駐步甚至是被強制回頭時,就會顯得越無措。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毫無差別的褻瀆k們。
程實思索許久,決定去見一見這位破防的故人,當然穩健起見,他并不會自己親身前往,而是讓命運信仰的影程實代替自己赴了這趟約。
當影程實按照對方留下的方法來到虛空的碰頭處時,墨殊仍在一張長幾上機械地“制造”著傳信的紙飛機。
他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眼神中再無以往的堅定與狠厲,反而是渙散茫然地問了一句:
“何為湮滅?”
影程實皺皺眉,搖頭嗤笑道:
“我不是來為你解惑的,我是來聽我感興趣的東西。
墨殊,你所謂的等價交換根本不成立,我同意前來已經率先付出了行動,所以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要先把不等價的天平歸位,而后才是第二輪等價交換。”
雖然程實看上去很放松隨意,甚至都不曾正視對方,可實際上他早就在袖子里捏好了響指,只要清道夫有任何異動,他立刻就會打響響指回到休息區。
這當然不是怯戰,而是沒必要在去真實宇宙之前平白浪費力氣。
還是那句話,失去了湮滅庇佑的墨殊宛如路邊一條野狗,根本不值得自己再費心力,甚至只需警告赫羅伯斯看好湮滅的信徒們,這位既沒拿到神座又丟掉了容器的湮滅令使大概率就會替自己出手,肅清這些為k惹麻煩的信徒。
今時不同往日,篡位計劃發起之前,赫羅伯斯還能憑借自己的身份暫時保下湮滅的信徒,可現在,一無所有的k除了盡一切可能不與虛無分裂,再無其他選擇。
所以這場會面本就不公平,程實占盡上風,而墨殊毫無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