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賭命。
如果陳述不曾救人而是選擇殺你,你已經死了。”
盡管手心皆汗,可趙昔時還是勾勾嘴角,哼笑道:
“可我賭對了,不是嗎?
歷史如鏡,觀之鑒人。
我所了解的陳述雖招人厭煩,卻從未做過一次放棄同伴之事。
很違反直覺是不是?
可這就是事實,哪怕他的同伴很少,哪怕所有人都拒絕他的靠近,但他始終如此。
當然這有個前提,必須是他看上了你,而不是你看上了他。”
墨殊聽了這話,微微有些錯愕,隨即又點了點頭。
趙昔時余光瞥他一眼,冷笑道:
“你不會覺得這是什么值得被稱贊的優點吧?
這是蠢,赤裸裸的愚蠢!
在這個世道里,一切真心都是累贅,它只會拖著你滑入深淵。”
“呵。”
墨殊回之以冷眼,總覺得對方嘴里的真心其實應該是“甄欣”。
趙昔時沒注意到墨殊的微妙表情變化,她繼續道:
“可惜,他的真心終將成為殺死自己的利器。
等吧,他不會放棄救治,他會去找織命師,而當織命師將煉獄主教救回來的那一刻,他們就親手挖好了自己的墳墓,失而復得的記憶會讓戰爭的火焰會幫我們燒掉敵人的一切防御。”
...
陳述抱著季月一路猛沖,眼見季月身上的血越咳越多,他沉著臉將隨身空間里所有的藥劑都掏了出來,一瓶又一瓶地灌進了季月的嘴里。
可季月身上的湮滅之力太多了,連他自己都沒曾抗住,更何況是一位法師?
并且除了這些湮滅之力,季月腦中的那些絲線才是關鍵,它們就像是無底洞一般,貪婪地吮吸著來自外界的治愈之力,瘋狂在其大腦中扭動亂竄。
季月頭暈目眩,無力再起,掙扎著拍了拍陳述的胳膊,給了對方一個緩一緩的眼神。
她的身體已經抗不住如此劇烈的顛簸了。
陳述眉眼一沉,再沒了之前的聒噪,他拐入一條小巷,隨便選了一間民房破門而入,將床上安眠的房屋主人敲暈后,小心翼翼地將季月放在了床上。
他將最后一瓶藥劑為對方灌下,沉聲道:“我去找妹夫,他是牧師,一定有辦法。”
說著他便轉身離去。
季月拼盡全力拉住了他的一根指頭,側頭咳出一口鮮血,臉色慘白地笑道:
“你不該救我......咳咳......戰機倏忽即逝,你該趁機殺了趙昔時。”
陳述一滯,轉頭看著季月,搖頭道:
“那你會死。”
季月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