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潰爛到能看見白骨的臉驟然出現在他二人眼前。
癲老邪嫌棄地皺了皺臉,接過孫起風遞來的手套,戴上后給人仔細檢查起來。
“怎么樣?”孫起風看他起身,問道。
癲老邪眉頭擰的緊緊的:“還不能確定,得再多看幾個人。”
孫起風點點頭嗯了聲,繼續往前走。
越往前走,兩人的臉色越不好。
路邊到處都是尸體,那股腐爛發臭的味道直沖天靈蓋。
“有人!”
癲老邪拔腿就追,跑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叮囑道:“你就在這兒等我!”
孫起風點點頭:“好,你自個兒小心。”
癲老邪揮揮手,一溜煙兒追著那人離開的方向跑去。
孫起風既然答應了就不會亂走,只是挨家挨戶查看著。
就在他走向這里的最后一間屋子時,余光掃到一個人朝著自己撲過來。
孫起風轉身就是一腿踹出去,一腳將人踹出去老遠,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他正要上前看看想要偷襲自己的是什么人,就聽一連串腳步聲在身后響起,隨之而來的是癲老邪的大嗓門兒。
“孫起風,你離他遠著點兒!”
孫起風無奈,只能停下腳。
自從小時候兩人一起偷偷出去玩,遇上狼時幫他擋了一下,挨了一口,燒了兩天后,這家伙只要覺得危險的事,就巴不得全部攬到自己手上。
癲老邪跑過來圍著孫起風轉了幾圈,確認他沒有受傷后,這才跑上前,將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給揪了起來。
“你想干什么?”
“等等等等!”
追著癲老邪跑過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男人伸出手:“自己人!那是......那是自己人!”
“存休,他是誰?”孫起風回頭看了眼。
癲老邪丟開手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拍了拍手:“喔,他就是最后揭榜的那個人。”
呼哧帶喘來到孫起風面前的男人自我介紹道:“我叫羅開明。”
地上那個終于從一記窩心腳下緩過來的男人顫顫巍巍舉起手:“我叫鐘尋。”
羅開明道:“他是在我前面揭榜的,進來后發現不對勁,就沒再出去。我進來后,他主動找上我,我倆就結伴了。”
孫起風不解:“那你剛才為什么偷襲我?”
本來安安靜靜站在旁邊的癲老邪聽見這話差點蹦起來:“你竟敢偷襲他?!”
“我沒有!”鐘尋大叫,冤枉的不行,“我是想提醒他別進那屋子!”
結果跑近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差點被一腳踹廢了。
羅開明明白過來,連忙解釋道:“那屋子里有個男人特別兇,鐘尋當初就差點被砍了,我進來后他特地和我說過。”
孫起風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下腳太重了。”
鐘尋還沒說什么呢,就聽癲老邪道:“你那小身板兒能有什么力道,是他自己太廢了,不經踹。”
鐘尋捂著心口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么?就算是關系再好,也不能這么睜著眼睛說瞎話吧?
羅開明看著孫起風的個頭,嘴角抽了抽。
他們這四個人里,就他個子最高。而且就憑他一腳就把鐘尋踹的差點去了半條命,絕對只是看著瘦,衣服下頭八成是一身腱子肉。
孫起風早就已經習慣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轉而問道自己最關心的事:“我聽知府大人說,你覺得這不像是傳染病,倒像是中毒?”
提起正事,羅開明立刻正色起來:“八九不離十。”
鐘尋道:“我們在一處山洞里發現了一些煉制毒藥的器材,還在一個罐子里發現了一點藥粉。”
說到這里,他有些慚愧地說道:“可惜才疏學淺,不知道是什么。”
“能帶我們過去看看嗎?”孫起風問。
鐘尋點頭:“當然可以。”
那處山洞離得不算遠,四人腳程快,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就上去了。
“等等!有人來過!”
鐘尋指著地上的火堆:“前幾天都沒有的。”
“誰?”癲老邪余光掃到一個人影,當即大喝一聲。
孫起風三人扭頭看去,只見一道人影飛速扎進林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要追嗎?”羅開始問道。
“算了,只要他不離開這里,總會再遇上。”孫起風進了山洞,四處查看著。
癲老邪拿起羅開明他們說的罐子,用手指挑了一點藥粉起來,搓了搓后,湊到了鼻下,眉頭越皺越緊。
鐘尋和羅開明直勾勾地盯著他,兩顆心不約而同高高提起。
“這是骨灰吧?”癲老邪嫌棄地將罐子放下,拍了拍手,又在墻上蹭了蹭。
“啊?!”鐘尋和羅開明想了無數種可能,也沒想過會是這一種。
孫起風走過來,拿起罐子仔細檢查了一下里面的粉末,嗯了聲:“的確是骨灰。”
癲老邪臉上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你倆還是什么神醫呢,連骨灰都不認識?”
鐘尋和羅開明二人臉爆紅。
他們先入為主,覺得這一定是毒藥,所以壓根兒就沒想過是骨灰。
“我這里有收獲。”孫起風笑著將注意力拉了過來。
鐘尋和羅開明也顧不得尷尬了,連忙湊了過來:“是什么?”
孫起風攤開手,掌心上是一顆紫中泛著藍的果子。
癲老邪只看了一眼,就一巴掌拍了上去。
孫起風早料到了,在他拍過來的時候,將手一收。
癲老邪氣得瞪他:“趕緊把這玩意兒扔了!你怎么什么都敢上手!”
孫起風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將果子放了進去:“好了。”
鐘尋和羅開明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果子,直覺不是什么好東西:“這是什么?”
孫起風道:“一種能夠腐蝕五臟六腑的毒果。”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