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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硯臺他們跟著鹽場外等候的暗衛來到年家時,就見自家大人用一種一難盡的目光看著他們。
“你哭了?”
癲老邪瞪著眼睛:“我沒有!小子年紀輕輕什么眼神兒?”
唐文風看向硯臺:“你的刀怎么又丟了?”
上一次在島上丟了還情有可原,畢竟那水流太過湍急。這一次怎么還能丟?那鹽場里也有暗河?
硯臺道:“我自己丟的。”
唐文風又看向王柯他們:“這家伙是什么人?”
王柯幾人道:“癲老說是毒王莫成九的后人。”
“毒王莫成九?”唐文風將詢問的眼神投向癲老邪,直覺告訴他這里頭肯定有事兒,還是大事兒。
癲老邪撇過頭避開他的眼神:“哎呀,這小子是誰啊?怎的年紀輕輕就坐上輪椅了?”
見他這個反應,唐文風只好決定過后再問:“他叫年世嶸,青年才俊一枚,您老給仔細瞧瞧,看看他這腿還有沒有恢復的可能性。要是能恢復,下一次的會試說不得能趕得上。”
年世聰戳了下自家大哥,小聲說:“唐大人說你是青年才俊也。”
年世嶸屈指敲他腦門兒,嘴角勾起:“話多。”
“怎么傷的?”癲老邪問。
年世嶸回答:“落水。”
“落水?泡了很久?”癲老邪走過來,伸出手摁了摁他的腿:“有感覺嗎?”
年世嶸搖頭。
“沒有感覺了啊?那可有點難辦。”癲老邪撓了撓頭,在腰包里翻找著。
年世聰連忙說:“之前我哥吃了一種藥,那藥吃了后會有一點知覺。”
“嗯?什么藥?拿來我瞧瞧。”癲老邪翻找的手停下,頗有興趣地說道。
“沒了。”年世聰沮喪。
“有。”唐文風遞了個眼神過去。
暗衛們接收到,表示明白。
架著信徒到了角落,只聽一陣悶悶的聲音過后,一名暗衛將一個藥瓶送到了癲老邪手上。
年世聰看見后,手指頭立刻點了點:“就是這個,藥瓶上的圖案都是一模一樣的。”
癲老邪拔掉瓶塞,倒出來一枚藥丸聞了聞,又用指甲剮蹭了一點下來放進口中。
在眾人的注視下,只見他皺了皺眉,隨后呸呸吐了兩聲。
年世嶸手指緩緩收緊:“神醫,可是這藥有什么問題?”
癲老邪嫌棄地將藥瓶扔回給暗衛:“問題大了去了。”
年世聰心頭一緊,有些無措起來。
年世嶸察覺到,安撫地拍了拍他。
癲老邪道:“這藥尋常人是看不出來的,以為沒毒,其實這東西是劇毒。”
“你方才說是因為落水才導致你雙腿殘疾,現在看來,怕不是因為此。”
年世聰聽懵了:“所有大夫都說我哥是因為在冰水里待的太久,您現在說不是因為落水,那是因為什么?”
唐文風倒是明白了:“聽說過以毒攻毒沒?”
年世聰點點頭,但還是沒明白和他哥的腿有什么關系。
年世嶸臉色冷下來:“您的意思是,我之所以站不起來,是因為中毒了?”
癲老邪道:“唐小子剛才說你是青年才俊,想必你挺優秀。大家族里陰司官司多,你自個兒好好想一想,礙了誰的眼。”
年世聰也反應了過來,騰的站起身,雙拳握得緊緊的:“我知道是誰!”
癲老邪給年世嶸做著檢查,檢查完后說道:“你這腿要想一直好不了,就得一直下毒,否則會被察覺。想必那人是掐著時間給你投毒的,這才叫你的腿一直沒有知覺。”
年世嶸聽出了話里的另一層意思:“您的意思是......”
癲老邪得意:“遇上我算是你祖上積了大德了。你要真是因為落水而傷的腿,那這么多年過去,我還真沒辦法。但你這是因為中毒才導致站不起來,那老頭子有的是法子。哪怕不能讓你恢復如初,以后也不必一直坐輪椅,依靠拐杖也是可行的。”
年世嶸手背上的青筋根根鼓起,激動的。
年世聰嘴唇抖了抖,最后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嗓子哭了起來。
唐文風他們被這萬分豪邁的哭聲驚住了。
年世聰可不管他們,抱著他大哥的輪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這么多年,大哥一直不讓他說。當初大哥之所以下河,是因為掉進河里的還有他。
把他送上岸后,大哥讓他去叫人。
可是等到他叫人回來,非要拉著他去冰上滑行的孩子趴在岸邊,他大哥卻不見了蹤影。
等到下人把大哥從水里撈上來,人都只剩下半口氣了。
大哥醒來后告訴家里人自己衣服濕了是因為想下去救他,那個拉著他去冰上滑行的孩子也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將他說出來,所以家里沒有一個人怪過他。
可沒人怪他,卻不代表他自己能忘記。
年世嶸從激動中平復下來,伸出手摸了摸弟弟的頭:“別哭了,會好的。”
年世聰哭的更大聲了。
唐文風道:“這小子肺活量真不錯,嗓門兒也大,去陣前叫罵絕對是一把好手。”
龍騰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得了吧,就這弱雞樣,我一把都能捏死他。”
年世聰:“嗝――”
他幽怨地看過來,說人壞話也不背著點人,哪有當面說的。
唐文風忍俊不禁:“喲,可算是不哭了啊,小哭包。”
年世聰一張臉瞬間爆紅:“你才是小哭包!”
年世嶸敲他:“不許沒禮貌。”
年世聰立馬老老實實的:“喔。”
癲老邪道:“介不介意讓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年世嶸連忙道:“不介意。”
年世聰擦了擦眼淚:“神醫,我哥這段時間吃的東西要不要也送來給您瞧瞧?”
癲老邪點頭:“自然是要的。”
年世聰轉身就跑:“我這就去讓人把東西送去我哥住的院子里。”
“諸位這邊請。”年世嶸調轉輪椅,下人立刻上前去推他。
唐文風他們抬腳跟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