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坤蒙圈:“啊?”
下一刻,他被齊煥冬戳了戳腰:“我好像眼花了,不止看到了你夫子,還看見了龍將軍。”
許坤往遠處一看,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他們皇上這心是真的有夠大的啊!
*****
府衙內,唐文風在聽許坤和齊煥冬你一句我一將事情仔細說明后,疑惑地問道:“你們就沒想著試試用強硬手段把人驅離?”
“試過,什么法子都試過了。我們還往耳朵里塞棉花,但他們會來搶棉花,然后對著耳朵尖叫。”一提起這茬兒,許坤就忍不住齜牙咧嘴。
他作為城尉,統領鹽州府城中的兵力,必須身先士卒,起到帶頭榜樣。
因此,他耳朵受到的攻擊與折磨是最多的。他一度覺得自己快要幻聽了,因為不管做什么都感覺耳朵邊全是尖叫。
唐文風指尖敲了敲桌子:“確定什么法子都試過了?”
齊煥冬和許坤重重點頭:“真的能試的都試了。”
唐文風笑道:“那就是你們的手段還不夠硬。”
齊煥冬和許坤:“???”
還得怎么硬?總不能把人宰了吧?那么多百姓呢,全宰了下頭不得反了?
而且死這么多人,他倆絕對會被問責的。
“明日帶你們去看看什么叫強硬的手段。”唐文風道。
“啊?現在不能去嗎?”許坤心里的期待已經被勾了起來,巴不得現在就去把那群傻子解決了。
天知道他都快被這群傻子折騰瘋了。
以后誰再說涼州那邊民風彪悍,全是刁民,他第一個不答應!再刁能比得上這群被洗腦的蠢貨嗎?
唐文風示意他看窗外:“天都快黑了,我餓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趕了這么多天的路,可不得先把五臟廟安撫好。
“看我!”齊煥冬拍了下腦門兒,“我這就去讓人上菜!”
不用他去,在唐文風出聲的時候,管事已經快步跑去了廚房。
等唐文風他們去到飯廳,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
吃飽喝足,又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精神充沛的唐文風活動了一下手腳后,吃了早飯,在許坤眼巴巴的目光之中讓他帶著人去買鞭炮,有多少買多少,買完再讓人去把馬牽來集合,同樣的,有多少牽多少。
許坤眼睛緩緩睜大,他們之前怎么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呢?
不過,點燃的鞭炮直接扔進人堆里不就行了,為什么還需要馬?
帶著不解,許坤叫上人買鞭炮牽馬去了。
齊煥冬用同樣眼巴巴的目光看向唐文風,眼睛里全是催促,我呢我呢?我能干點什么?
唐文風想了想:“齊大人你......”
齊煥冬暗暗期待。
唐文風道:“多備點麻繩,等會兒好綁人。”
齊煥冬疑惑地啊了聲,隨后還是什么都沒多問,叫上人準備麻繩去了。
*****
養馬成本高,像鹽州這種不是駐軍主力的府城,能找出一百匹馬就頂天了,這還是因為鹽州經濟比較好,每年的財政收入名列前茅。
像涼州這種出了名的窮地兒,能找出來三十匹都算厲害。當然,這是在唐文風和姜放任職之前。
經過他倆這么多年的折騰,涼州雖然經濟還是掛車尾,但比起之前還是上升了一大截。
“你們誰的騎術比較好?自認為還不錯的站出來。”唐文風指了下一旁的空地。
前面的士兵們在交頭接耳了一番后,一些人站到了空地上。
“行,你們都上馬。”等他們上馬夠,唐文風看向龍騰,“悠著點啊。”
龍騰讓他盡管放心:“我心里有數,保證將你的安排執行到位。”
唐文風看他這么自信,決定相信他。
等龍騰帶著一些暗衛翻身上馬后,硯臺則帶著人將那些鞭炮抬上板車。
一行人來到百姓們靜坐前的空地上后,唐文風看了眼硯臺。
硯臺點了下頭,帶著王柯他們點燃鞭炮的引線,卯足了勁兒將盤成一圈的鞭炮朝著人群之中扔了去。
沒一會兒,噼里啪啦的聲音歡快響起,與此同時,那群死活不離開的百姓開始跳起了舞。
龍騰高舉著手,手握成拳:“聽我號令!沖!”他變拳為掌,用力往前一揮。
一聲令下,他一踢馬腹,當即騎著馬沖向了驚叫著手舞足蹈的人群。
騎著馬的暗衛們落后一步,以同樣的速度沖了上去。
士兵們呆愣著,還......還能這樣?
只不過,他們的疑惑與遲疑很快就被命令壓制,低喝一聲,騎著馬照做。
那些人一開始還以為龍騰只是嚇嚇他們,畢竟他們在這里待了這么久,上面的人都拿他們沒辦法。
直到龍騰胯下的馬兒的鐵蹄將一人重重踹倒在地,而龍騰不僅沒有阻止,還報以冷臉。
而緊隨其后的其他人同樣沒有半點留情,任由這些馬兒胡亂沖撞踩踏。
雖然被洗腦,被許坤罵是沒腦子的蠢貨,但他們并不是真的蠢,而且還怕死。
在烏煙瘴氣的火藥味兒中,一群人手腳并用,連滾帶爬,惶惶而逃。
遠處,齊煥冬和許坤,還有他們身后的一群士兵和衙役,直接看傻了眼。
還能這么操作?
“夫......夫子。”許坤好不容易從震驚之中回過神,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嗯?”唐文風側頭看他。
許坤小聲說:“他們都是百姓。”下之意,咱們作為官員,不可以,也是不被準許這么欺凌他們的。
唐文風點頭:“我知道啊。”
許坤只覺得這么多年過去,夫子的想法自己更理解不了。
“那您還......”他指著前面混亂的場面。
唐文風道:“在他們選擇幫助戚家后人的那一刻起,他們就不是大乾的百姓了。”
“啊?那是什么?”
“反賊!”
許坤等人宛如醍醐灌頂,說的沒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