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臺是孤兒,很少收到長輩送的禮物,便一直隨身戴著。也是他系的結實,竟然這么一番折騰都沒掉。
“阿爹,咱們把他帶回去吧?”阿蘿看出她爹后悔了,央求道:“能隨身帶著這種小玩偶的人,肯定不會是什么惡人。”
莫爺就這么一個女兒,平時就疼得不行,這會兒讓女兒一求,更是將所有擔心拋到了腦后:“好好好,帶帶帶。”
“謝謝阿爹!”阿蘿開心道。
大船走了十一日,最后駛進了一處海灣。
船上的人全部下了船,把貨物搬上小船,這才重新出發。
又過了三日,前方隱隱出現了一座島嶼。
待小船越來越近,島上響起了悠遠的號角聲。
船上的人站起身,用力揮舞著手臂,還大聲喊道:“我們回來了!”
這段日子一直昏昏沉沉的硯臺突然驚醒,撐著身體坐起來,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竟然在船艙里,他小心翼翼挑起旁邊四四方方,充做窗戶的簾子往外看,在看見前方的島時,瞳孔驟然一縮。
這是何處?島上那些樹怎么生的這般奇特?
就在這時,船艙外響起了腳步聲。
硯臺想了想,躺了回去。
阿蘿彎腰進來看了眼,見他還沒醒,不由輕嘆一聲:“都這么久了,怎么還不醒啊?再這么下去,該燒成傻子了。”
硯臺心頭大驚,這是哪兒的話?他怎么從來沒聽過?
“阿蘿,人還沒醒嗎?”莫爺撩開門簾子彎腰進來。
“沒呢。”阿蘿讓開一點地方。
莫爺看了眼,笑道:“小伙子,醒了就別裝了。”
口音雖然很是古怪,但的確是大乾話。
硯臺睜開眼,燒的有些發紅的眼睛看著他:“這里是哪兒?”
“帕多納坦島。”莫爺道:“用你們大乾的話說,就是神降之地。”
硯臺心頭一震,神降?這和黑天有什么關系?
“這里離大乾有多遠?”
“哎喲,那可遠著呢,坐船得半個多月呢。而且......”莫爺笑著說道:“得明年這個時候,你才能離開。”
“為什么?”硯臺皺眉。
阿蘿的大乾話說的比她爹好,解釋道:“每年只有半個月,島外的海域不會有漩渦,現在已經錯過了。所以你想離開的話,只能等明年。”
莫爺往外走:“你們大乾不是有句話,說既來之則安之?況且,你在我們這兒,起碼一年內不用擔心你的仇家追上門來。”
阿蘿使勁兒點頭,表示她爹說得對。
硯臺心道:我一點也不擔心仇家,我是擔心我一年不回去,家里那群不靠譜的,連墳都會給我立上。
但現在的確是沒有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且,說不定能在這兒找到一些關于黑天的消息。
這么想著,硯臺扶著艙壁要起身。
阿蘿見了,連忙要去扶他。
“不用,多謝。”硯臺咬著牙起身,搖搖晃晃地鉆出船艙。
站在船頭,眼前的一切越發讓他震驚。如果他這些年沒有跟著大人,或許真會相信這是神降之地。
阿蘿看著他的背影,鼓了鼓腮幫子,小聲嘀咕:“好倔的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