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和尚一聽見“愿意奉上千金”這幾個字,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
“能治能治能治!怎么不能治!”這種肥羊怎么能夠輕易放過,“我們這兒的大師手段通天,只要不是死人,都能治!”
崔鈺展開扇子遮住臉,快要繃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其中一個和尚看見他扇子上的那幅山水畫后,特別殷勤地問道:“這位公子,敢問您這幅扇面上的畫可是無水大師所做?”
崔鴻點點頭。
和尚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眼中迅速閃過貪婪。
無水大師八年前就已經宣布歸隱,如今在市面上流通的畫幾乎都是他先前所做,早已炒到了一個常人可望可不即的價。
四個和尚不著痕跡地互相使了個眼色,那意思,這幾頭肥羊必須得宰了。
*****
唐文風幾人跟著四個和尚上了山頂,果然看見前方有一座寺廟,上面掛著長生廟三個鎏金大字。
先前開口詢問崔鴻的那個和尚快步進了廟里,很快領出一個看模樣四十歲上下的和尚。
這和尚穿著深紅袈裟,行至唐文風幾人面前行了一禮,口中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貧僧法號空悟,敢問幾位施主如何稱呼?”
唐文風嘴角抽了抽,空悟?我還悟空呢。
硯臺:“嚴。”
王柯:“汪。”
崔鴻:“寧。”
空悟大師看向唐文風:“這位施主......”
唐文風用腳在地上裝模作樣劃拉了幾下,寫錯了幾次后,才把正確的“湯”字寫出來,用腳點了點,那意思,我姓這個。
“湯施主。”空悟大師合掌行禮。
唐文風回禮,嘴里繼續嘰里呱啦。
空悟大師一臉懵。
硯臺咳了聲,道:“我們公子在同大師你問好。”
空悟大師笑道:“湯公子太多禮了。”
王柯和崔鴻死死咬著牙,好懸沒笑出聲。
唐文風:“嘰里呱啦嘰嚕?”
硯臺繼續淡定翻譯:“我們公子問今晚可以在這兒留宿嗎?”
空悟大師:“當然可以。幾位施主這邊請。”
安頓好后,空悟大師告知了他們飯堂和茅廁在哪里后,便離開了。
確定外面沒有人偷聽,崔鴻這才笑著湊到唐文風面前,低聲問:“你說的哪兒的話?”雖然聽不懂,但感覺不是瞎說的。
唐文風道:“鷹語。”
崔鴻黑線:“我還鳥語呢。”這家伙不靠譜慣了,他怎么還會如此天真地認為他竟然有正經的時候?
唐文風心中無奈,這年頭說實話都沒人信。
“你說他們什么時候來找咱們?”王柯問。
“總會裝模作樣幾天。”唐文風道,
“那咱們一時半會兒豈不是下不了山了?”崔鴻有些擔心,“鐘醒那邊怎么辦?”
“有嚴肅和康子在,出不了事的。”唐文風說,“那倆機靈得很。”
“叩叩――”
門外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幾人的小聲交談。
唐文風把臉重新遮起來,安靜地坐著。
硯臺和王柯連忙起身,一個站到了唐文風和崔鴻兩人的身后,另外一個去開門。
“汪施主好,我們住持吩咐小僧來詢問幾位需不要要熱水洗漱。”
“我們公子需要溫水,太冷太熱都不行。”王柯道:“麻煩小師傅帶下路,領我去打一盆水來。”
“汪施主這邊請。”
王柯道了謝,回頭對唐文風三人眨了下眼,帶上門出去了。
“他一個人不會出事吧?崔鴻躡手躡腳有點門邊,透過門縫往外看。
這會兒太陽已經快下山了,陽光灑在地面樹梢,暖黃一片。
“誒,老七,這個時辰應該很多人出來吃飯吧,但是外面居然靜悄悄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一個人都沒有?”
“沒有。”崔鴻讓開,“你來看。”
唐文風走到他旁邊,剛剛湊近了,門縫處突然出現一張人臉,黝黑的瞳仁直勾勾地和屋內的唐文風對視。
唐文風:“!!!”
他腦子里已經被“臥槽”兩個字刷了屏,但臉上面無表情,手上用力往外一推門。
碰的一聲,門外響起一聲慘叫。
崔鴻連忙走出去,低頭一看,竟然是個看起來才十四五歲的小和尚。
“你沒事吧?”
小和尚捂著鼻子從地上爬起來,對他搖了搖頭,撿起掉在地上的掃把就飛快跑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