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郝仁的兒子無處可去在大街上游蕩時,冷不丁被人從后頭敲了悶棍,然后一個麻袋套上,被抬走了。
十一月底,癲老邪哈哈大笑著從他的實驗室里跑出來,路上遇見一個人就抓著對方使勁兒晃,然后說他成功了!
這次慶州的疫病沒有大范圍擴散開,癲老邪是最大的功臣。所以哪怕被他半個月沒洗的頭油味兒熏的兩眼發昏,大伙兒也都笑著說恭喜。
癲老邪腳下生風地跑到唐文風面前,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翹著抖啊抖:“小子,我厲不厲害?”
“厲害厲害。”離著老遠唐文風就聽見了他的大嗓門兒,笑著夸道:“晚輩就沒見過像您這么厲害的神醫。”
“那是。”癲老邪得意洋洋地晃著腦袋,“想當初老頭子聽說皇上身體不好了,還想去京城給他看看病呢。可惜讓人給拒了。”
唐文風聞臉色一冷。
邊上的常武還沒醒過味兒來,疑惑不解地說道:“當今圣上年紀輕輕的,身體好著呢,哪里生病了?”
癲老邪喔了一聲:“老頭子說的是先帝。”他撇撇嘴,臉上是掩不住的嫌棄,“現在這個奶娃娃皇帝......嘖。”
“誰把你拒了?”唐文風問。
“我也不認識,但想來應該是和先帝有什么關系,要不然也不會這么了解情況了。”
癲老邪撓撓下巴的大胡子,說道:“當時我安葬好那個老不死的就出了山。去到一座城的時候,聽見有人議論先帝重病,太子把持朝政,就上去打聽了一番。當時一個年輕人聽見我說要去京城給先帝治病,大肆嘲笑了我一番,然后讓我別異想天開了,先帝根本不會接受宮外的山野村醫看病。”
唐文風:“你就這么放棄了?”
“哪兒能啊!”癲老邪道:“說我什么都可以,說我是山野村醫那老頭子能服氣嗎?于是我當場就給那個年輕人把了脈,檢查出他服藥過多,不舉。”
唐文風:“......”
癲老邪繼續說道:“然后啊,我抽出銀針,給他扎了那么幾下,誒嘿,他就有反應了。”
常武道:“那他肯定很相信您了吧?是不是催著您給他治病?”
癲老邪臉上的得意表情垮下來:“沒有。”他氣憤地跳到椅子上,手舞足蹈,“那個臭小子不僅沒讓老頭子給他繼續看病,還罵了老頭子一頓,讓我死了去京城的心。”
“我能是聽話的人嗎?”癲老邪昂著頭,“從那座城離開,我就往京城趕。結果在離京城還有三十里地的地方被人攔下了。對方說皇上已經知道了我的好意,但是有宮中御醫足夠。讓我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老頭子雖然癲,但不是傻。這人看著就不是善茬,只能離開了。”癲老邪嘆氣。
“記得對方長什么樣子嗎?”唐文風問道。
癲老邪搖頭:“那人坐在馬車里,就沒露過面。不過聽聲音不像是年輕人。”
“不是年輕人......”
唐文風抬頭和硯臺對視一眼:“你是不是有懷疑的對象了?”
硯臺點頭:“是。”
唐文風沉聲道:“等回京后要好好查一查。”
如果癲老邪真的進了京,憑借著他的醫術,乾文帝那時候還沒有病入膏肓,或許真能再活上十年八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