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錦不說話了。
唐文風繼續拿話刺激他:“如果你不是嫡長子,如果不是皇上子嗣單薄,如果不是沒有能擔大任的皇子。太子之位根本輪不到你頭上。”
崔錦氣的渾身發顫,想要開口反駁他,想要讓他閉嘴不許再說,卻發現自己根本張不開嘴。
因為他自己都覺得唐文風說的是對的。荒謬至極,可笑至極!
沉默著走了一段路,就聽唐文風再次緩緩開口:“我一直在想一件事。皇上昏睡不醒后,京城駐軍為什么會反水的那么徹底,倒向你。”
崔錦已經沒了和他爭辯的力氣,默不作聲地往前走著。
唐文風也沒指望他接話,只自顧自說道:“就在剛才,我突然就想通了,皇上他老人家只不過是在同你玩一場游戲,玩一場名為“登基為帝”的過家家。這是他作為一個父親,能夠滿足你的最大的愿望。”
崔錦怔愣在原地,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久久回不過神。
走在最后面的衛沖震驚臉,用氣音問硯臺:“皇上做這一切當真是如唐文風口中所?”
硯臺淡定地開口:“不要想太多,他只不過是在一本正經瞎扯。”
衛沖聽了越發不敢置信:“可是唐文風說的就像是真的。”
“假話的最高境界,就是讓人覺得那不像假話。”硯臺道。
“可......”衛沖想不通,“那他為什么這么騙太子?”
“一個是惡趣味,另一個......”硯臺看了眼前面還在不停拿話刺激太子的人,輕嘆一聲,“則是為了先算點利息。”
關起將聽得一頭霧水的衛沖拽到旁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這個我知道。唐文風曾經去涼州任職,聽說啊,太子派人屠了整個涼州府衙。連小孩兒都沒留活口。”
衛沖低聲道:“你他娘唬我呢?屠了整個涼州府衙,那唐文風怎么還活著?”
“因為他那時候外出,沒在涼州。”關起道。
衛沖:“去哪兒了?”
關起:“和周家人聯手打南蠻去了。你應該聽說過這人,叫周奉年的。”
衛沖眼睛緩緩亮了:“你說我現在和唐文風......”拜把子,以后有仗打的時候,他會不會想起我。
他的話才剛起了個頭,就被早已料到他要說什么的關起打斷:“天還沒黑呢,就別做白日夢了。”
衛沖不爽地瞪他:“你怎么知道行不通?”
關起呵呵笑了兩聲:“因為我早就試過了。”
衛沖:“......”忘了這家伙也是個戰斗狂了。
就這么一路堪稱招搖地走到乾文帝寢殿外,崔錦已經在唐文風的話語中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與不可置信。
“公公,勞煩您通報一聲。”
唐文風對四喜拱了下手:“就說,臣到底是贏了太子。”
崔錦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不知何時走到寢殿外的四喜:“什么贏了?和誰通報?!”
四喜叫了聲太子殿下,隨后對唐文風笑了笑:“唐大人稍候片刻,咱家這就進去通報。”
唐文風沒看已經在瘋狂邊緣的太子,對四喜點頭:“有勞您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