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讓他睡吧。”王柯將手里的烤饅頭給他,“也是苦了大人。就沒見過哪個文官的日子過得有他跌宕起伏的。”
硯臺接過饅頭,聽見他這話忍不住笑了下:“也沒哪個文官在他這個年紀干出這么多大事。”
“倒也是。”王柯挨著他坐下,“就咱大人干的那些個事,隨便拎一件出來都夠記在史冊上的。”
“你是指他每次回京都必送一批官員下獄嗎?”衛沖走過來坐在他倆對面,笑著插話。
“誒?衛將軍,連你都聽說了?”
“可不止我。好些遠離京城的地方官都聽說了。你家大人可厲害壞了,那些地方官原來一個個削尖了腦袋想往京城里頭擠,自從唐文風回到京城,他們是徹底歇了做京官的心。”
“我也覺得我們家大人很厲害,哈哈哈!”
唐文風靠著石壁睡得很熟,一點沒聽見他們在說自己。從離開清流村到現在,他就沒睡過幾個安穩覺。
他身體素質本來就比不上硯臺他們這些從小習武的人,好多次趕路的時候,腦子都暈沉沉的,看周圍景物都仿佛帶著一層黑蒙蒙的紗,總有種睡眠不足快猝死的征兆。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雨便停了。
唐文風被叫醒,迷迷糊糊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火烘干了。就是摸著不舒服,有點硬。
一行人不敢耽擱時間,騎上馬后,一邊趕路一邊啃著干糧,就怕這雨突然又落下來。
“快了,穿過這片林子就是京城的地界了。”王柯道。
唐文風眼皮跳了跳,先前從涼州回京,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就是在前面那段路的一個茶棚遇到太子派來的人。
王柯說完這句話后也想到了當初發生的事,整個人瞬間繃緊神經,握著刀鞘的手不由自主緊了緊。
衛沖被他們那股子緊張的氣氛所感染,一雙閃著精光的鷹眸不著痕跡掃著四周。
隨著距離記憶中的茶棚越來越近,唐文風他們一顆心提的越來越高。
終于,那個茶棚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王柯大松一口氣:“害我這么緊張。”
茶棚已經徹底塌了,現在就是一片廢墟。
“快些走。”唐文風夾了一下馬腹。
馬兒加快速度離開了此處。
但,事實證明,哪怕茶棚倒了,該來的還是會來。
走出這片連綿的山林的那一刻,映入唐文風一行眼簾的是烏泱泱的攔路之人。
領頭的還是王柯的老熟人,叫彭戰。他們曾經不止一次在皇宮大門值守過。之前很多禁軍猜他是方相儒這位禁軍統領的接班人。
“你也投靠太子了?!”
彭戰面無表情:“形勢所迫。”
得到肯定的回答,王柯完全不敢置信:“你竟然背叛皇上!”
彭戰不語。
“和他廢什么話,動手!”衛沖這個好戰分子抽刀出鞘,振臂前揮,“兒郎們,給本將軍殺!”
“殺!”整齊劃一的喊聲震耳欲聾,
對面的人數比衛家軍多出近五倍,但卻被他們一往無前的氣勢駭的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就連胯下的馬都不安地踱著步子。
“跟上。”眼看衛沖帶著衛家軍如一支利劍刺向前方,唐文風活動了下手腕。
王柯雙目中仿佛跳動著火焰,提刀直直沖向彭戰。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