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這么想著,但他還是抖抖索索地開口又說道:“衛沖衛將軍,這次是親自跟著唐文風的。咱們的人雖然不敢離近了,但還是能看見他二人有說有笑,像是關系十分不錯。”
太子一把丟開他,臉色陰沉,仿佛雷雨交加:“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所有人都喜歡那個姓唐的,他到底有哪里好?一個鄉下泥腿子,靠著科舉靠著父皇才擠進官場,他憑什么?!”
報信的人跪在地上,恨不得整個人縮成一小團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左相進來后,看見情緒激動到失控地到處砸東西的太子,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若非他年紀大了,又擔心名不正不順,他哪里會耐著性子與這廢物多費口舌。
好在他那女兒的肚子爭氣,生下了一個兒子。往后這天下,也有他姜家的一份。
想到前段時間剛剛誕下一子的姜青嵐,左相的臉色好了不少。
“下去吧。”
這句話落在報信的人耳中,簡直如同天籟,他磕了個頭,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跑出殿外。
左相帶著自己的人上前:“殿下。”
砸了一通發泄了些許火氣的太子回頭:“何事?”
左相看著他:“時間緊迫,您是時候該做下決定了。”
太子沉默著,手指緩緩攥緊。
左相繼續說道:“等到大軍抵京,到那時再想做什么,可就什么都晚了。”
太子心動了,卻仍然遲疑:“可是父皇還未醒。”
“只要有玉璽就夠了。”左相意味深長地說道。
太子瞪大眼睛,左相的意思是讓他偽造傳位詔書?
見他仍然下不了決心,左相瞇了瞇眼,道:“最遲三天,殿下可就得做好選擇。”
太子失神地看著地面:“孤再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
三天后的一個晚上,太子去了乾文帝的寢殿。
“父皇醒了嗎?”
四喜行了禮后道:“一個時辰前醒了半刻鐘,服了些參湯又睡下了。”
太子松了口氣:“你好好伺候著。”
四喜低著頭:“是。”
等到太子轉身出了寢殿后,乾文帝緩緩睜開眼:“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四喜小碎步上前,弓著身子站在床側,小聲且快速地說道:“奴才聽說,唐大人就快抵京了。”
“喔?聽誰說的?”
“東宮伺候的那些個小太監。”
乾文帝笑了下:“你耳目倒是挺多。”
四喜惶恐地跪到地上:“那些個小太監不過是想讓奴才將他們從東宮換離才說的這事,并非奴才刻意打聽。”
乾文帝知道他沒那么大的膽子,嗯了聲:“起來吧。”
四喜悄悄看了眼,見他真沒動怒,這才慢慢起身。
乾文帝重新閉上眼,低聲道:“連自己宮中的奴才都離了心,老大可真是叫朕失望透頂。”
四喜低垂著頭安靜聽著。
“讓方相儒知會京城所有駐軍,聽從太子命令。”乾文帝輕嘆一聲,“朕最后給他一次機會,手握大軍的他,若能贏,這江山朕便交與他手中。”
如果能贏,那就證明他的確還能勉強做個守成之君。若是不能,這位置便換個人來坐。
四喜低低地應了聲:“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