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看情況。”唐文風道:“如果你愿意做朝廷的污點證人,并且幫助我們拿下山匪,說不得能免除死刑。”
雖然鄭老三沒聽說過污點證人這個說法,但大概能理解到意思。
“大當家他們會殺了我的。”
“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喲~”唐文風笑得一派斯文。
鄭老三打了個哆嗦,只覺得這人真是陰晴不定。上一刻還有說有笑,下一刻就喊打喊殺。
“你想讓我做什么?”
“你和曾九關系怎么樣?”
“還行。”
“還行?”
顯然,唐文風對他這個回答并不滿意。
鄭老三只能道:“關系還可以,我倆是老鄉。平時偶爾在一起喝喝酒賭賭錢。”
“老鄉?”唐文風看著他,“說仔細些。”
“他爺爺和我爺爺是一個地方的人,后來鬧饑荒,一路逃到了京城外的萬家坡定居。”
想著反正都要說,鄭老三又道:“我之所以去慶州當土匪,也是他叫我去的。他家里就剩他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當土匪掙到的錢比在地里刨食兒強多了。”
“所以你就動心了?”
“嗯。”
“家里沒人了啊......”唐文風為難地皺眉。
獨身一人的話,不好控制。
嘖,麻煩。
或許是想好好表現,爭取寬大處理。
鄭老三主動說道:“雖然他家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但是我之前聽他提起過一個女人,和他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叫李小杏。兩人算是那個什么青梅竹馬,當初還差點訂了親。”
“喔?仔細說來聽聽。”唐文風來了興致。
鄭老三端起茶杯咕咚灌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因為緊張有些干澀的喉嚨,說起自己知道的關于曾九和李小杏的事。
曾九和李小杏是鄰居,兩家挨著,中間就隔了一條三尺來寬的小道。
他倆從小一起長大,兩家大人關系也不壞,就說好了等兩個孩子長大就結親。
但人有旦夕禍福。
曾九十七歲那年,因為李小杏的的爹有一點貪財。曾九的爹為了多給兒子攢一些聘禮,外出做工丟了命。曾九的娘和爺奶去討要說法,一個銅板沒討到不說反而被打了一頓,攆了出來。
曾九的爺奶年紀大了,挨了這么一頓打,沒幾天就雙雙過世。
李小杏的爹見曾家散了,便不愿意把女兒嫁過來。
可李小杏喜歡曾九,非他不嫁。兩人當時也年輕,性子急,又烈,竟然趁著夜色私奔。
哪知半道上遇到幾個喝醉酒在外頭溜達的地痞無賴。
搶了他們二人的錢財不說,還想糟蹋李小杏。
李小杏掙扎間被其中一人揪著頭發重重磕在地上,磕的頭破血流。
見了血,那幾個地痞無賴酒也醒了。
把生死不知的李小杏和被打了個半死的曾九扔在那兒就跑了。
唐文風:“李小杏死了?”
鄭老三搖頭:“沒有。曾老弟把她送去了醫館,帶著一身傷回村子通知了李家的人。”
李小杏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可人卻傻了。
李家讓曾家賠錢。
曾九的娘什么也沒說,把家里所剩無幾的錢全賠給李家后,在一個夜里用一根麻繩吊死了。
鄭老三嘆氣:“家里沒了人,當時正好遇到招工人修從京城到慶州的那個水泥路,曾老弟就去了。后來再見他,他就已經是土匪了。”
唐文風沉吟片刻:“我會去查這件事。這些日子,你就先和媳婦兒好好聚聚。”免得以后沒得聚了。
鄭老三心知現在裝不認識也不成了,自己那點事肯定早被調查的清清楚楚,干脆起身去牽還怯生生站在門口的媳婦兒的手。
唐文風起身:“你們就在此處住著,我會再來找你。”
他看著夫妻二人緊握的手,笑著說:“把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好好收起來,別給我添麻煩。知道嗎?”
鄭老三緊緊抓著媳婦兒的手,誠惶誠恐地點頭:“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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