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不明白,但還是點點頭。
躲在屋外偷聽的硯臺悄無聲息的離去。
松鶴書院寢舍內,一直在等消息的唐文風幾人還未睡下。
窗戶那兒傳來一聲輕響,硯臺從外面走了進來。
“少爺,那鄭則妗的確有古怪。”
崔鴻眼睛發亮:“你繼續按照文風說的法子辦,務必要讓鄭則妗亂了陣腳。”
硯臺應了聲,便離開了。
硯臺明面上是書童,是侍從,實際上還是保護他的暗衛。
崔鴻的皇帝舅舅送了四名暗衛給他娘,然后在他出發來易陽縣之時,他娘又送了一名給他。
幸虧崔鴻讓他娘新平長公主不知道他讓暗衛來做這種事,不然怕是會打斷他的腿。
硯臺走了,崔鴻又興致勃勃問唐文風:“你給硯臺的水加了什么?為什么打濕過后會顯字?”
唐文風打了個哈欠,躺下:“加了明礬。”
“明礬?明礬還有這種作用?”崔鴻只知道鞣制皮革會用到這個東西。
唐文風盯著屋頂看了會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解釋。想了想,說道:“明礬溶進水里會變成......嗯,一種膠,用這個寫字后,有字的地方不容易吸水。”所以當屏風被水汽打濕后,才會顯出字來。
崔鴻:“我可以把這個法子告訴給我大哥嗎?”他們家做生意,有時候信件往來都非常擔心被對頭劫走,若是有這個法子,那暴露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可以。”早就過了平日里睡覺的時間,唐文風昏昏欲睡,還不忘說,“如果你能找到檸檬,用檸檬汁寫字,應該也可以。”如果他沒有記錯,檸檬汁寫字要用火烤才會顯現出來。
“檸檬?這是什么東西?文風,文風!”叫了幾聲發現叫不醒,崔鴻倒下去也睡了。
*****
如此這般嚇了鄭則妗小半月,她終于撐不住了。
發瘋似的砸了屋里所有能砸的東西,不停喊著“是你先背叛我的”。
過了幾天,鄭則妗還在用早飯,一群官差被鄭鵬的父親領著闖了進來,把她抓走了。
唐文風他們聽說后一時間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們在猜到鄭則妗和鄭鵬之間的關系后,壓根兒沒有準備報官,鄭鵬他爹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不明白的四人翹了課,偷偷摸摸出了書院,溜去了縣衙門口圍觀。
鄭則妗跪在堂下,邊上跪著鄭鵬那位怒發沖冠的爹。
“你方才所說可屬實?”縣太爺瞄了眼鄭鵬的爹,問道鄭則妗。
鄭鵬死后,鄭則妗就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后來甚至能在屋子里的各個地方看見“你害我”三字,早有了東窗事發準備的她這時候面色相當平靜。
“民女所說句句屬實,如有一字虛假,不得好死。”
圍觀的百姓們齊齊抽氣。
唐文風他們來的遲了些,沒聽到前面發生了什么。
此刻小聲詢問邊上一位大哥。
“她說了什么?”
大哥一看就是愛熱鬧的,看他們好奇,一只手擋在嘴邊,用一種興奮的語氣和他們說:“這女人和她堂弟有一腿,她堂弟的娘收拾兒子的遺物時發現了他二人寫的書信......她堂弟的爹就懷疑是她買兇殺人,這才報了官抓人。”
縣太爺:“你二人既是這般關系,又為何要害他性命?”
鄭則妗垂下眼眸,笑了聲:“他許諾一生,若負我便永墜地獄。我信了。可他轉頭卻和別人訂了親。既然毀諾,我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鄭鵬的爹氣的差點一個倒仰:“毒婦!好一個蛇蝎心腸!引誘我兒,卻害他性命!”
鄭則妗笑得云淡風輕:“你可知是你兒子先來糾纏于我?”
鄭鵬的爹憤怒的臉皮都在抖,拱手對縣太爺說:“望大人您為草民做主,懲戒這個毒婦。”
縣太爺還沒出聲,鄭則妗便笑著撫了撫小腹:“您確定嗎?”
鄭鵬的爹只覺得頭暈目眩:“你......你什么意思?”
鄭則妗歪頭笑:“快三個月了,你兒子的,哈哈哈,你確定要我給他償命嗎?”
鄭鵬的爹:“!!!”
縣太爺默默看向鄭鵬的爹。好一出大戲。
最后,這場荒唐事以鄭鵬的爹氣的渾身發抖,鄭則妗無罪釋放結束。
看完熱鬧,唐文風四人溜回書院,卻被夫子逮個正著。
面壁思過的四人還在小聲交流。
“我總覺得這事還沒完。”唐文風道。
崔鴻三人沒有這種感覺:“為什么?”
唐文風說:“就憑鄭則妗能讓他爹多年無子這股狠勁兒,我就覺得她還會搞事。”
事實證明,唐文風的直覺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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