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繞過屏風,走到她面前站定,對她伸出一只手,手里是一只裝了酒的酒杯。
想到文質彬彬的曹文彬,唐玉惠伸出手去接過了酒杯。雖然二人今后只能做有名無實的夫妻,可她還是很歡喜的。
喝過合巹酒,來人挑起了她頭上的紅蓋頭。
唐玉惠羞紅著一張臉緩緩抬起頭,臉色卻倏地一變。
“你是誰?!”
曹通笑得吊兒郎當,隨手將繡著鴛鴦戲水的紅蓋頭一扔:“我是誰?我是你的夫君啊。”
唐玉惠一雙杏眼瞪大:“不可能!和我成親的明明是曹文彬!”
“和你拜堂成親的就是我。”曹通嗤笑,輕浮地伸出手去勾她的下巴,“曹文彬他一個天閹,你要是真嫁給他,豈不是守活寡。”
“別碰我!你滾開!”唐玉惠打開他的手,起身就要往外跑。
“上哪兒去!”曹通攔腰抱住她,將她往床上扔去。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救命!!”
屋外,曹母拍著兒子的手:“娘已經和通兒說好了,他和唐玉惠的第一個孩子過繼到你的膝下。”
曹文彬聽著屋里傳出的尖叫和打罵,死死捏著手中的荷包,轉身離開。
他還記得下聘那一日,那個將荷包塞到自己手中的姑娘臉上羞澀的笑。
今后,怕是再也看不見了。
*****
三朝回門這天,唐家上上下下盯著曹通那張臉,半晌說不出來話。
雖然模樣有些相似,可這的的確確不是那一日來下聘提親的人。
苗桂花只覺得腦袋發暈,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叫上唐玉惠進了屋。
“到底怎么回事?”
唐玉惠這幾日強忍的淚淌了下來:“曹家騙了我,騙了咱們家!”
苗桂花急得不行:“怎么會這樣,外頭那人為什么不是曹文彬?”
唐玉惠深吸一口氣:“曹通為了報復老七,才讓曹家來咱們家下聘的。”
曹通知道如果是他自己來,唐文風一定不會同意,會想方設法阻止。便花錢請三陽觀的道士演了出戲,讓曹父曹母相信唐玉惠的八字利他們家,還承諾第一個孩子過繼給沒有生育能力的堂哥。曹父曹母這才同意來下聘。
“這話是他親口說的。”唐玉惠道。
苗桂花扶著頭,哭的不能自已:“這是做了什么孽!居然招惹到這么一個瘋子!”
她用力抓住女兒的手腕:“和離吧,和離后回家,爹娘養著你。”
唐玉惠淚流滿面:“他不會同意的,他說過,他就是為了惡心老七。他不會放我走的。”
苗桂花抱著她哭:“你糊涂啊,當時怎么就鬼迷了心竅,非要嫁呢!”
唐玉惠用力揪著娘的衣服,眼淚止也止不住。她后悔了,她不該怕聽外人的閑碎語,不該看上曹家的家業,可是沒有后悔藥給她吃。
“這事別告訴老七。”唐玉惠擦了擦眼淚。是她這個做姐姐的一意孤行,明知道前頭是火坑,還是自己跳了進去。沒道理還連累他這個做弟弟的。
“不,要告訴他。等他下次放旬假回來,就和他說。”苗桂花抓著她,“老七腦子聰明,定會有辦法的。”
“可是......”她和老七感情不深,老七就算有辦法,會愿意幫她嗎?
知道她在擔心什么,苗桂花道:“老七如果不關心你,就不會去打聽曹家的事了。這事絕對不能瞞著他。”
想到成親那一日,離開家時老七對她說的話,唐玉惠咬了咬唇,用力點頭。
*****
苗桂花等人沒想到的是,曹通已經迫不及待跑到唐文風面前大肆嘲笑了一番。先他們一步告訴了唐文風。
崔鴻和于鯉進屋后,就看見潘容對他倆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們小聲。
“怎么了?”
潘容指了指露臺。
兩人抬頭看去,看見唐文風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他怎么了?”
潘容一張臉皺的跟包子褶一樣:“你們知道他四姐成親了吧。”
崔鴻和于鯉點頭:“知道,嫁給的曹家的曹文彬嘛。”
潘容用氣音說:“不是曹文彬,是曹通。”
于鯉腦子簡單,還沒醒過味兒,一臉懵地看著他倆:“不是曹文彬嗎?怎么又變成曹通了?”
崔鴻是大家族出身,腦子稍一轉就明白過來了里頭的彎彎繞繞,頓時氣急敗壞。
曹通這個狗東西,不敢來招惹他,就去算計唐文風出氣。
這豈不成他害了唐文風的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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