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風:“......我努力。”
拿到評級單后,就是為期近一月的年假。
路途迢迢,崔鴻回不去京城,只能一個人在易陽縣過年。
唐文風看他可憐,問他要不要去他家過年。
崔鴻本想一口答應,想了想,還是說:“我回去問問大管事,免得他又給我娘打小報告。”打小報告這個話是和唐文風學的。用在他家大管事身上,他覺得非常貼切。
“行,我家就在梁家鎮的清泉村,很好找。”唐文風揮揮手,背著包袱爬上騾車。
他走后,于鯉和潘容也紛紛被家里人接走。
崔鴻一個人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長嘆一聲,轉身走了。
走了沒幾步,突然感覺有人在看自己。
轉過頭,發現是先前被自己踹了一腳的曹通。
崔鴻壓根兒沒把他放在眼里,收回視線便往宅子走。
這幾天雪越下越大,真冷。
*****
崔梅花養好身體后就被自家男人接了回去。
找了個時間,苗桂花把唐文宗狠狠罵了一通,罵的他發誓以后再不會動手,才放他走。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日崔婆子的所作所為傷到了崔梅花,臨近過年,她竟然沒有像往年那樣,早早的就提起要送哪些禮回娘家。
唐文宗也知道自己那一天混蛋了,這些日子是伏低做小。崔梅花讓往東,他不敢往西,崔梅花讓他殺雞,他不敢宰魚。
兩人的日子倒是比過去幾年都更融洽,再沒發生過爭吵。
尤其是看著一向膽小的女兒這段日子也敢笑鬧了,夫妻倆一顆心都有些難受,酸酸澀澀的。
“我以后不和你吵了。”崔梅花抱著女兒,突然開口。
蹲在院子里磨刀的唐文宗抬起頭:“咱倆好好過?”
崔梅花橫他一眼:“你還想和誰過?”
唐文宗笑:“肯定得是你,不然我娘得打斷我的腿。”
崔梅花摸了摸女兒的紅臉蛋,遲疑了會兒,說:“你上鎮上買些酒和點心,送過去吧。”
她那一日算是看明白了,她這個不能往家里拿銀錢的女兒,比那潑出去的水還不如。她娘生怕她被休了,回家吃到家里的米。
她小產傷了身體,全是婆婆和大嫂忙前忙后的伺候,半個月沒讓她碰過冷水。家里雞下的蛋,每天都煮一個給她吃。連侄子侄女都沒得到一口。
雖然婆婆是偏心大哥家,可五個手指頭還有長有短呢。而且回頭看看,他們兩口子偷懶不干活的時候,大哥大嫂沒有說他們半句,只埋頭自己干了。
經過這么一遭,唐文宗也拋卻了以前那些偷奸耍滑,此時聽著媳婦兒的話,試探著問:“要不再加一條肉?”
崔梅花點頭:“成。”
哪知道他們還沒把東西送過去,唐文祖就顛顛的跑了過來,說家里要殺豬,讓他們過去幫忙。
“嚯!這豬咋楞大?”跨進門,唐文宗就看見了被從豬圈趕出來的兩頭豬。
苗桂花笑瞇瞇的:“老七挑的那兩頭。”
殺豬的屠老板盯著兩頭豬的屁股:“這倆豬咋沒有蛋?”
苗桂花看向唐文風。
“閹了。”唐文風一開始就沒想瞞著,要是有人愿意閹豬,他也能不用再當“劊子手”。
屠老板父子頓覺下身一疼:“閹......閹了?”
唐文風點頭:“我在一本雜書上看過,在豬半個月到一個月大小的時候閹了,可以讓它們長得更大,而且肉沒有那么重的腥臊味。”
屠老板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唐文風指著那兩頭豬:“你不是瞧見了嗎?”
最后稱下來,兩頭豬加起來比去年那兩頭重了快八十斤。養的時間還沒去年那兩頭長。
把苗桂花和唐成河喜得嘴都快合不攏了。
肉處理出來,屠老板聞了聞,雙眼發亮:“還真是!”
他轉頭看向唐文風:“這法子能教教我們不?”
有錢人家嫌棄豬肉腥臊難聞,稱為賤肉,不愛吃。
若是有了這沒有腥臊味的豬肉,他豈不是發了!
“可以。”唐文風道:“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我只割過小公豬,小母豬我不會。而且這個有一定風險,發炎感染之類的可能導致小豬仔送命。不是萬無一失的。”
聞屠老板有些遲疑了。
反而是他兒子一口答應:“放心,死了也不會怪你。”十只豬仔哪怕活下來一半,漲價過后的豬肉也能讓他們賺回損失。
屠老板也想到了漲價這點,便跟著點頭:“都是老相識了,我老屠不是那種人。你們放心。”
其實這事,在前幾天的時候,唐文風就已經和苗桂花兩口子通過氣了。
畢竟這豬從豬圈里趕出來,不可能沒有人發現不對的地方。他們自己說出去,比其他人拐彎抹角上來打聽省事。
吃過殺豬菜,屠老板和兒子趕著買走那頭豬回了鎮上。
這頭豬按一斤八文錢收的,比去年高出三文錢,賣了一兩多錢。
讓苗桂花喜不自勝。
心情一好,她大方的給家里幾個孩子一人發了十文錢的壓歲錢。要知道往年,每個人都只有三文錢。
發完壓歲錢,她直接拍板:“明年咱們多養兩頭!”
關系賺錢的事,家里壓根兒沒有人反對,全都舉雙手雙腳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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