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煜聯系江耀,用的是家里的電話,所以,江耀猜測此刻沈煜還在沈家,打的也是他家里的號碼。
還好,沈煜還沒回部隊。
沒一會兒,沈妙青那邊就回了電話過來。
“喂?”電話那頭,沈妙青小心翼翼地先開口道。
江耀頓了幾秒,徑直問道:“沈四小姐,關于當年和裴鶴年的那件事情,你還不打算說實話,是嗎?”
“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沈妙青低聲回道。
她的話語之中,帶著幾分猶豫。
江耀能聽出來,沈妙青其實是藏了話。
如果那天沒有看到裴鶴年打她,江耀或許也不會有所懷疑,但是,他清清楚楚聽到沈妙青罵裴鶴年是強奸犯,也因為出于一點兒私心,所以,其實他后來仔細查過。
他想了想,繼續道:“沈四小姐,我聽說最近沈家打算讓你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結婚,這事兒你心里真的愿意嗎?”
沈妙青那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個已經失去清白之身的女人,而且已經過了適婚年齡,她的名聲又被裴鶴年弄得一塌糊涂,除了這條路,沒有別的路可走。
“那不如,你聽我說幾句。”江耀繼續道。
……
翌日。杭城。
陳硯川剛回到家洗了個澡睡下,門外,門鈴響起。
陳硯川回家之后便讓保姆先回去了,給她放了個假,聽著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他只得起身套了兩件衣服,下樓去開門。
然而門打開的瞬間,他看清柵欄門外面站著的人時,隨即毫不猶疑地甩上了門。
“陳硯川!”門外,沈妙青叫了他一聲:“你先開門,我真的有話要說!”
大清早的,陳硯川隔著窗戶,看到了外面經過的三兩鄰居朝他這兒投來的異樣眼神。
在他被調查的這段時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陳硯川猶豫了會兒,還是轉身去開了門。
沈妙青已經坐在了門口階梯上。
她原是打算,陳硯川要是不理她,她就坐在這兒,不吵不鬧,等到陳硯川出來為止。
聽到身后再次傳來的開門聲音,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了眼。
看到是陳硯川親自下來給她開門,她局促不安地緩緩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來打擾你的。”她像是做錯了事一般,朝他小聲道。
陳硯川只是面無表情朝她瞥了眼,打開了面前的柵欄門:“進來說。”
沈妙青跟在他身后進了門,站在玄關處,猶豫著,還是沒跟著他進客廳。
陳硯川回頭朝她看了眼,道:“門口冷,別又因為我,凍得哮喘發作。”
陳硯川這話說得有些諷刺的意味,沈妙青囁喏了下,沒作聲。
她自己在門口玄關鞋柜里找了雙干凈拖鞋換上了,之前干凈拖鞋就是放在那個地方的,現在還是放在那兒。
陳硯川的潔癖和習慣,還是一點兒沒變。
換上拖鞋,放好自己的鞋在門外,反手關上門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兒。
上一次許長夏在這兒的時候,似乎是沒有換鞋的,她沒在門口看見鞋。
所以,真正在意一個人的時候,或許之前再堅持的原則和底線,也都會發生改變,只為了那一個人而改變。
“有什么事情,趕緊說,我補一覺下午還有會要參加。”陳硯川隨手拿了一只給客人用的杯子,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了茶幾一角。
沈妙青被他打斷了思緒,轉身走到了客廳里,想了想,自己從一旁搬了張椅子過來,沒坐陳硯川的沙發。
陳硯川朝她搬來的椅子看了眼,微不可覺地皺了下眉頭。
他轉身去廚房給自己拿了塊面包,問道:“你早飯吃過了嗎?”
沈妙青其實吃不慣面包配咖啡,但這是陳硯川多年以來的飲食習慣,他連吃的面包都一直是那個樣子的。
“我吃過了來的。”她輕聲回道。
陳硯川回頭朝她看了眼,多拿了一塊面包,用盤子裝著放到了她面前茶幾上。
兩人對視了眼,沈妙青還是去衛生間洗了把手回來,拿起面包片,用手指一點一點地揪著吃起來。
陳硯川看著她吃了幾口,面無表情道:“有什么話,直接說。”
沈妙青朝他看了看,深吸了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朝他小聲開口道:“陳硯川,咱們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