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應該不必檢查。”俞政卓看著許長夏和顧佳人兩人,沉默了幾秒,低聲回道。
他是看著顧佳人長大的,她是什么脾氣,他再了解不過。
剛才許長夏沒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是俞湘南冤枉了顧佳人。
其實他是想給顧佳人道歉的。
“俞叔,您最好去檢查一下。”就在這時,后門口傳來了顧景恒的聲音。
剛才麥嬸去他那兒,說是顧承榮叫他今晚過來吃晚飯,麥嬸前腳回來,他后腳就過來了。
所以剛才發生了什么,他都看見聽見了。
他抖了抖身上的雪,換上后門的一雙拖鞋,雙手插在口袋里走了進來,緩步走到了俞政卓面前。
“你這個做家長的,必須得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證據,不然以后俞湘南要是狡辯,誰能給我妹妹作證呢?到時她又要說我們是一伙的。”
他說話間,看了眼許長夏。
這小丫頭腦子確實聰明,只是冷靜的幾句話,便立刻化解了他妹妹被人冤枉的困境。
江耀的眼光果然是沒錯的。此刻,他甚至有些羨慕江耀。
俞政卓沉默了幾秒,應道:“是,你說得對。”
顧景恒提醒了他。
俞政卓說完,轉身走到門口,朝鞋柜里的鞋看了幾眼。
顧佳人的腳很小,大約三十五碼不到的樣子,和她的人一樣,生得嬌小玲瓏,一眼就能看出哪幾雙鞋是她的。
自然,和他預料的一樣,全都是干的,不沾一絲水痕。
他確認過,朝一旁跟著的俞家司機道:“你看到了?”
“干的。”俞家的司機低聲回道。
多個人證,以免俞湘南不承認。
他家這侄女是什么脾氣什么性格,俞政卓怎么能不知道?恃寵而驕,什么出格的事情干不出來?
以前家里老爺子還在的時候,實在是把她寵壞了,做事沒有一丁點的分寸,想要的東西就必須得到手。
相反的,顧佳人看起來很跋扈,實際不知比俞湘南乖巧了多少倍。
這一次,俞政卓不會再保俞湘南。
正如顧佳人所說,恐怕住院,也只是她的苦肉計。
得到這樣的下場,是她自作自受。
他斟酌片刻,轉身走回到顧佳人面前,低聲道:“鞋是干的,我不分青紅皂白過來讓你去跟湘南道歉,是我的錯,俞叔給你道歉。”
顧佳人面朝著許長夏和顧景恒,沒做聲。
其實剛才看著顧佳人受委屈的樣子,俞政卓心里也難受,只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作為俞家一家之主,她拿不出證據來,他也不好立刻跟她道歉。
誣陷了她,他心里更不好受。
更何況,剛才顧佳人是笑著從客廳外跑進來的,那么明媚那么燦爛的樣子,一雙看著他的眼睛能發光。
而現在,她卻在許長夏懷里哭成了淚人。
在他印象中,顧佳人很少哭,今天是他把她給惹哭了。
俞政卓知道,此刻無論他說什么,顧佳人都不會理他。
他頓了頓,繼續朝顧佳人道:“我現在去處理這件事,過兩天等她出院,我會讓她過來和你道歉。”
說罷,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便往外大步走去。
顧佳人趴在許長夏肩上,聽著俞政卓走出去的聲音,好半晌,一把抹掉臉上的眼淚,朝一旁自己的媽媽看了眼。
“對不起,媽……”顧佳人的母親支吾了下。
“你什么時候才能第一時間相信我所說的呢?”顧佳人紅著眼眶朝她問道。
她是調皮,從小到大總是闖禍不斷,但是原則性的問題她從沒犯過,他們明明知道的!
這一次,她真的太失望了!
她沒有再說什么,轉身上了樓。
“佳人!”顧佳人的媽媽隨即叫了她一聲。
顧佳人沒理睬她,徑直進了房間,狠狠甩上了門。
“阿姨,你讓她冷靜一會兒吧,誰受了委屈心里都不會好受的。”許長夏想了想,朝顧佳人母親道:“而且,之前她大嫂孩子百日宴的時候,那幾根針,絕對不會是她放的,你們其實心里也很清楚吧?”
顧佳人母親的眼眶也有些泛紅,沉默了幾秒,才輕聲回道:“湘南是景恒的未婚妻……”
她說著,嘆了口氣,又看向一旁顧景恒。
顧景恒從小沒了父母,是他們一大家子人將他拉扯大,他們很心疼他,幾乎把他當成是自己兒子來看待,但他們同時心里也很清楚,他們畢竟替代不了他父母的位置,所以,對他的未婚妻怎么也得客氣些,否則顯得像是他們欺負他孤苦伶仃一個人。
很多事情,他們也很難做,只能讓自己的女兒多受些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