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陸淮安陪同蘇晚棠來到制藥廠門口。
    周秘書已經等在這了。
    他把錢交給蘇晚棠,轉達了陳澤的交代。
    “蘇同志。”
    “我是晚輩,你叫我晚棠就好。”
    周秘書手抬了抬眼鏡框,從善如流的應下,細看去,他嘴角標準化假笑的弧度,深了一些。
    “晚棠,藥廠的事,領導考慮過了,這廠子后面有一塊荒地,原是打算修路,現在領導打算在這繼續建廠間。”
    都是聰明人,周秘書這話,蘇晚棠一聽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之前,陳澤還在試探她,這是徹底把她當做自己人,而且是重要保護對象。
    第三制藥廠,就是他推出替她擋箭的靶子。
    “幫我謝謝陳爺爺。”
    “我會的。”周秘書轉身離開。
    交完定金次日,蘇晚棠一大早就領著夏寶岳濤等人前去制藥廠。
    她和吳軒溝通好了,租借他們一間廠房。
    坐在出租車上,蘇晚棠有一眼沒一眼掃著外面快速掠過的人影、商鋪。
    忽然,她視線僵住,大喊。
    “停車!”
    透過車窗往外看,是蘇知臣局促的站在一家報社門口,他身前尖嘴猴腮的男人,手里正拿著個什么紙張,搖晃著。
    他嗓門極大,蘇晚棠剛推開車門,聲音就清晰鉆入耳中。
    “大家快來看吶!大資本家也能當臨時工了!”
    這年頭,資本家那可是人人喊打的壞分子。
    此話一出,立馬有湊著鬧的圍了過來,彎腰抓起一把土,往蘇知臣臉上咋去。
    看見這一幕,蘇晚棠瞳孔猛縮,抓在車門上的十指因用力摁壓,血色褪去,變色慘白,明顯氣得不輕。
    只是沒等蘇晚棠沖到跟前呵止,騎自行車上班路過此地的顧詩雅便先護了上去。
    她蹙了蹙眉:“資本家怎么了?這位同志能好好在這,就說明他的身份經過組織審查,沒有問題。”
    “你有證據證明這位同志是壞分子嗎?如果沒有,那就是造謠,造謠犯法,我會報警處理。”
    項福生噎住。
    他好說歹說,才讓社長點頭招收他侄子進來當個臨時工,沒想到板上釘釘的事,卻被蘇知臣截胡了。
    韓東能力強,他雖然是副社長,但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刁難他。
    于是,蘇知臣就成了出氣筒。
    項福生原是打算等蘇知臣進來后,故意刁難他,逼著他離開,沒想到他竟是資本家出身。
    他直接捅到社長面前,蘇知臣自然是進不了報社,但是沒曾想,社長直接取消了這個臨時工名額。
    項福生覺得這一切都怪蘇知臣,所以,有氣無處撒的他,就在報社門口,揪著蘇知臣身份嚷嚷了起來,試圖掀起群眾怒氣,狠狠收拾蘇知臣一頓,好好出一口惡氣。
    “資本家還有好的?不都是壞分子?”項福生訕訕道。
    “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你要是真有證據,證明他是壞分子,咱們就去公安局論一論!”
    項福生哪敢?
    冷靜下來的他又不傻,就蘇知臣這出身,沒被打成壞分子,妥妥有身份的人,他可惹不起。
    “拿上你的身份證明,滾,我們報社不招你這樣的資本家。”項福生把手上的身份證明,往地上一扔,扭頭走了。
    -->>“你叫誰滾?沒道歉就想走,你給回——”
    蘇知臣忙伸出胳膊攔住進報社討回公道的顧詩雅:“顧——”
    “你喊我什么?”顧詩雅忍不住期待。
    她不想聽什么不認識,她寧愿蘇知臣坦蕩告訴她,他喜歡上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