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老虔婆!就是不滿我嫁給淮北,你也不能惡毒到,見我月事推遲,給我買流產的藥!”
    “流產?”張娟都懵了,“你懷孕了?”
    “這不是懷孕沒懷孕的事?”
    “老虔婆,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王秀風風火火離開廚房,找來她男人陸淮北。
    鬧了一通之后,張娟才知道原來這莪術不僅有消積止痛的作用,還能讓孕婦流產。
    所以。
    昨夜,陸遠州一提起糕點,她便想到了這個主意。
    她是知道山楂吃多了,容易流產。這樣,即使被發現,也怪不到她頭上。
    要怪,就怪那資本家小姐嘴饞。
    蘇晚棠冷笑:“所以,你承認了?”
    突然。
    一道身影闖入視線。
    響亮的巴掌,甩在張娟臉上。
    “你糊涂啊!”
    “李佳,是新媳婦不知道,你生三個孩子,難道不知道懷孕不能吃山楂?”
    見是陸遠州,張娟捂著臉,委屈道:“我又不知道她懷孕了。”
    陸遠州是真的生氣。
    但凡。
    他早一點知道李佳懷孕了
    那可是長房長孫!
    陸遠州又甩了一巴掌:“你跟我說不知道?你眼瞎了,看不出來?”
    哪怕被打得嘴角出血,臉火辣辣疼,張娟也不敢放聲屁。
    她哪敢說,光顧著生氣了,根本就沒多看李佳兩眼?
    “還愣著干嘛?滾回去,燉湯!”
    蘇晚棠蹙了蹙眉:“大伯,大伯娘不能走,事情還沒問清楚。”
    陸遠州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不悅。
    唾罵道:“你昨晚就說你胃脹,我早上不是跟你說過了,讓你也給自己買包山楂糕消食,你咋又貪圖小便宜?家里缺你那三瓜兩棗?”
    “現在倒好,你磨粉泡茶時,一個沒注意,那藥粉被刮進山楂糕。”
    “那可是老陸家命根子啊!”
    越說越氣,陸遠州又揪住張娟的衣領,對著她又扇了兩巴掌,并借著身子遮掩,沖她使了個眼色。
    下一秒,張娟哽咽道:“我胃脹,不舍得吃山楂糕這種精細東西,買點莪術磨成粉,準備泡茶。只是,沖茶的時候,不小心撒了一些到碎山楂里面。”
    “可我明明特地和李佳說了,是她自己不聽啊!”
    “不信,你去我上班的地方問!我沒有說謊!”
    “那是我大孫子,我怎么寶貝都來不及,怎么可能下藥讓流產?”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莪術確實有緩解飲食積滯、脘腹脹痛的功效。
    而且,張娟說得信誓旦旦,甚至不怕她們去查。
    一切好像真是她們冤枉了她。
    可蘇晚棠隱約覺得不是那么回事。
    她看向李佳,眼神詢問。
    可李佳卻是歉疚地看她一眼,移開了視線。
    內心的古怪更甚。
    “淮安、晚棠,這是我們家的家事,剩下的我們家自己處理,就不留你們了。”
    “等明天,我親自帶著你大伯娘去找你爺爺道歉認錯。”
    “不用了大伯,爺爺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他并不知道此事。”
    果然如此。
    陸遠州心底松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回家路上。
    “淮安,我總覺得這事還有些古怪,大伯娘的反應,不像是無意之舉,反而更像是故意的。”蘇晚棠忍不住道出自己的疑惑。
    剛在病房內,陸淮安存在感很弱,卻也看清楚蘇晚棠很多不曾看清的東西。
    比如,大堂嫂的顧忌,大伯趕來時間的巧合。
    “棠棠,家事不是公事,有時候查不清,也經不起查。”
    這個蘇晚棠知道,可這個事關李佳。
    “可是,事情發生在大堂嫂身上,我沒辦法不追究。”
    陸淮安輕嘆一聲:“但大堂嫂已經選擇放棄咄咄逼人了,不是嗎?”
    蘇晚棠想替李佳解釋,可臨走前李佳閃避的一眼忽然出現在眼前,把所有狡辯的話堵了回去。
    “嗯。”
    她聲音悶悶的,帶著一股煩躁。
    陸淮安停下,看著蘇晚棠的眼睛,認真道。
    “棠棠,我知道,你是心疼堂嫂懷子不易,也自責孩子沒在你手中保住,但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很棒。”
    “我們只是一個普通人,能力有限,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這事,究竟是怎么個結果,看的從來不是我們,而是堂嫂堂哥的態度。”
    “所以,別用別人的錯誤和苦衷懲罰你自己。”
    “我會心疼!”
    蘇晚棠看著陸淮安,心底說不出的感動。
    他懂她。
    “別哭。”
    陸淮安粗糙的指腹,輕輕擦過眼角溢出的晶瑩。
    癢癢的。
    心臟中好像有什么破土而出,艷麗的紅色木槿花隨砰砰的震動搖曳舞動。
    “陸淮安。”
    “抱我!”
    “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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