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靜初得知白府分崩離析,兄弟分家,立即登門,給白二叔帶來他這兩月的月銀。
不僅按照以前李公公答應他的俸銀標準,靜初還給了一些分紅,作為他這兩月四處奔波,打理生意的酬謝。
白二嬸頓時喜出望外。
她經常埋怨白二叔窩囊廢,不求上進,從來不知道,白二叔竟然還有這樣的賺錢本事。
更不知道,以前整個白家的吃喝花銷,那都是白二叔掙來的。
如此一來,離了大房,二房的光景倒是更好了。
她與薛氏奉上好茶,將靜初當做財神一般供奉著。
靜初讓白二叔這些日子安心留在家里,處理家里的瑣事,至于生意上的事情,暫時不必憂心。
白二叔的確焦頭爛額,一時間無暇他顧。
尤其是靜好的婚事,孫家既沒有寫休書,也沒有退嫁妝,態度一直有些曖昧,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
白靜好天天以淚洗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見到靜初,沒等張口說話,眼淚先流了下來,扭過臉去不吭聲。
大房里,白陳氏得知靜初來給二房送銀子的消息,心里又恨又惱。
若非她白靜姝,現如今,靜初還是自己的好女兒,這些銀子合該孝敬自己的,哪里輪得到二房擎受?
或許,靜初還能穩穩當當地嫁進侯府,白家也能一榮俱榮。
這一切,全都是那個白靜姝作妖,迷惑了自己。
現如今的白家,舉步維艱,難以為繼。白景安更是聲名狼藉,日日醉生夢死,就連先前早就定好的那樁親事,也被退了。
女方家又是雁過拔毛的德行,以白家騙婚為由,將幾千兩銀子的聘金克扣了半數。
白陳氏悔恨交加,守在二房的偏門口,左右徘徊,想向著靜初賠罪,說好話,希望能挽回這份母女情分。
沒等到靜初出來,反倒等來了順天府的衙役。
雪茶帶著對方,直奔白府二房,找到靜初。
來人靜初也識得,正是春日宴那日,自己在廟會上捉住那兩個人販子時,遇到的那個差役。
他見到靜初,便深深一揖:“靜初姑娘,我家大人請您到順天府一趟。”
靜初有些詫異:“叫我去做什么?”
衙役欲又止:“您去了就知道了。我家大人提前有交代,不讓小的多嘴。”
靜初不知道沈慕舟是什么意思,帶著宿月二人抵達順天府,見到沈慕舟。
沈慕舟同樣是欲又止,似乎有什么話難以開口。
猶豫半晌方才沉聲道:“昨日清晨,有鄉民前來報案,在城南發現一具被掩埋的女尸,確定乃是被他殺之后藏尸。
因為尸體已經高度腐敗,無法確認身份。后來有百姓說,你曾派人四處打聽你府上一位仆婦的下落,我便差人請你來,辨認一下她的隨身物品。”
靜初的一顆心瞬間就沉了下來。
她早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當她真的聽聞李媽噩耗的這一刻,仍舊心痛得一陣窒息。
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然后艱澀出聲:“她在哪兒?”
“尸體已經慘不忍睹,就連仵作也無法檢驗,只能確定,死者生前頭部曾遭受重物撞擊。”
沈慕舟命人將死者遺物端上來,然后扭過臉去。
靜初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緊盯著托盤上的物件,包括一支銀簪,一對貓眼石的耳墜子,還有臟污不堪的手帕。
>;刺目。
刺得靜初眸中瞬間流出眼淚來。
自己是李媽一手帶大的,雖說,她是祖父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雖說,她性格懦弱,不像宿月枕風那般,隨時可以為自己挺身而出。
但是她對自己,也是真心實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