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像一塊石頭,重重地擊打在白家大爺的心上。
擺明了,這位張天師所說的,乃是白靜姝。
難道這一切都是這個丫頭算計的?
雖說,他可以理解,白靜姝因為被偷梁換柱的原因,遭受了太多磨難,對靜初懷恨在心。
但這手段似乎有點太齷齪。
這丫頭,很有心計,壓根不像是她母親口中所描述的模樣。
自己太小覷她了。
楚國舅揮手,命張天師退下,這才出聲道:“我一向不信什么所謂的命理八字,認為事在人為。
奈何拙荊迷信得很,為了讓她摒棄對靜初姑娘的成見,將來婆媳和睦,便只能找到這當初的系鈴之人。
白大人,如今此事已然水落石出,貴府應該也沒有什么顧慮之處了吧?”
白家大爺原本就極贊成這樁婚事,奈何白老太爺高瞻遠矚,也不得不顧慮。
他輕咳一聲道:“靜初丫頭若是能高攀上國舅府,下官求之不得。只不過關于靜初的婚事,下官也做不得主,需要家父定奪。”
“白大人此差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白老太爺愛孫心切,自然是舍不得放手,可白大人你不能糊涂啊。
你要知道,如今這太醫院院使的位置多少人盯著,最近上京城里各種風風語,對貴府十分不利。
你們舍不得放靜初姑娘出閣,有人說是因為白靜初醫術高明,貴公子需要仰仗她的扶持。難不成是真的?”
楚國舅雙目炯炯地望著白家大爺,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與試探。
白家大爺頓時汗顏:“怎么可能呢?這是誰在胡說八道?”
“是不是,想必白大人心知肚明。本官也很是理解,你們對女兒的不舍。
所以你盡管放心,將來即便靜初姑娘嫁進國舅府,本官也不會那么不近人情,就讓她斷了與貴府的來往。
白家若是有什么事情,她作為女兒責無旁貸,我國舅府也會鼎力相助。百利而無一害,白大人,你意下如何啊?”
楚國舅一番威逼利誘,白家大爺頭頂冒汗,手足無措,哪里還敢拒絕?
“我……下官自然是樂意之至,就怕家父不舍。”
楚國舅見目的達成,緩了語氣:“此事完全沒有必要驚擾白老太爺,畢竟,這人年紀一大,腦子就有點糊涂,遠不如白大人你審時度勢。”
白家大爺一口應下:“好,那靜初的婚事,我就做主了。”
楚國舅心里頓時一松:“那本國舅立即定下吉日,迎娶靜初姑娘過門。”
白家大爺有些詫異:“這未免也太過于倉促了吧?府上沒有絲毫的準備,嫁妝與鳳冠霞帔等總是需要時間籌備。”
“全都不必!”楚國舅一口回絕:“事以密成,以泄敗,此事貴府不要走露一丁點的風聲,尤其是,不要讓靜初姑娘知道。”
“為什么?”白家大爺更加詫異。
“你就不要多問了,到時候花轎臨門,給新娘子換上鳳冠霞帔,送上花轎即可。
三茶六禮一切從簡,當然,聘金我國舅府不會少了你的。日后白院使的前程,也包在本國舅的身上。”
只要娶了白靜初,她手里的萬貫財產,金山銀山都是自己的,誰會稀罕白家的那點花里胡哨的陪嫁?
而且,只要白靜初進了門,與自己兒子拜過堂,名義上就是楚家人,與楚家榮辱與共,一損俱損,她就絕不能再做任何對楚家不利,與自-->>己為敵之事。
否則,這丫頭如今既掌控了王不留行與薛家,還與池宴清、二皇子走動得密切,自己要想動她,真要費一番腦筋。
所以,這婚事張揚不得,必須要悄無聲息地進行。否則萬一節外生枝,再想拿捏她可就不容易了。
楚國舅為自己兵不血刃的計謀而沾沾自喜,更因為如此輕易就拿捏了白家大爺而對他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