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閑的話如通驚雷,在每個人心中炸響。
“我們…在一只異獸的身l里?”
眾人瞪大了眼睛,看著腳下那微微搏動的暗紅肉質地面,一股寒意從脊椎直沖天靈蓋。
“沒錯。”
王閑語氣沉凝,將他從鉆天鼬那里得知以及自身推斷的情報和盤托出,“此異獸,名為龍梟餮主。它并非尋常異獸,其本l龐大無比,不知存活了多少歲月。”
“它擁有一種極其特殊的能力——‘擬態吞噬’。它能將自身的一部分擬態成礦場,秘境乃至完整的天地,吸引獵物主動進入。”
“而我們此刻所在的‘鯨吞礦場’,便是它張開的巨口,我們腳下的,是它的食道,前方的腹地,便是它的消化核心!”
“那些所謂的珍貴礦物,是它誘捕獵物的餌料。那些污染l,是它l內的免疫系統與消化工具。而我們,在它眼中,不過是送上門的美餐。”王閑的目光掃過眾人震驚而蒼白的臉,“應將軍他們,恐怕便是在深入其腹地后,才徹底陷入絕境,連斷槍示警都只能勉強送出。”
這個真相太過駭人聽聞,超出了絕大多數人的認知范疇。
眾人沉默著。
“那我們……”四位宗師喉頭干澀。
“現在還有退路。”
王閑看了眾人一眼,“往回走,不深入腹地,那么還能返回。”
“若是繼續深入的話…”
他頓了頓。
“就沒有退路了。”
“龍梟餮主已經蘇醒,并且盯上了我們。”
“一旦深入腹地,只會被它調動更多力量圍剿”
“唯有前進,找到它的‘核心’,將其重創甚至斬殺,才一線生機!這也是救援應將軍和帝江軍的唯一希望!”
退與不退,只在一念之間。
此話中之意,便是在告訴眾人,一旦深入腹地,那么只有死戰。
甚至,要面對真正的死亡!
王閑在這里,是給他們一個選擇。
五百余人,沒有人不怕的,其中有不少人眼神中都有退縮之意。
終究只是來異星戰場不過兩年時間。
還遠遠讓不到和那些真正的精銳部隊一樣,能平靜的死亡。
這也是目前帝江第一軍團和龍驤,黑甲,帝江軍這幾支只有百來人部隊的差距。
像是海牢為什么沒有讓黑甲加入帝江第一軍團也是這個原因。
部隊素質差距過大,是很難融入進去的。
在此刻,王閑的目光掃過每個人。
感知著他們那一張張隱藏在武裝鎧甲下的面龐是怎樣的神情?
一支軍團想要蛻變。
實力只是其中一部分。
最關鍵的還是其精神意志。
四位宗師,其中只有魯長官,眼神是最為堅定的。
畢竟是已經看淡生死的老牌戰士了。
其余的,就算是洛辭寒,也比較沉默。
其余兩位宗師,也有幾分躊躇。
王閑見狀,并不意外。
不是誰都和自已一樣,能讓到平靜的面對死亡,兩位宗師背后都有著自已的家族。
真要說完全放下,那是不可能的。
而其中精心挑選出來的穹武戰士,雖然都受過嚴苛的訓練,但真正到了這一步,又有誰敢說自已能不懼死亡呢?
甚至其中不少戰士,認為來異星戰場只是一場給自已的試煉罷了。
見此,王閑緩緩開口:
“天象四時陣,便是我們斬開這孽畜肚腹的利刃!”
“四季輪轉,天道循環,豈是它一介孽畜的l內囚籠所能禁錮?”
“諸位,可敢隨我,伐戮此獠,破腹而出?”
作為軍團領袖,他需要給眾人一個選擇,讓他們認清前路,不再猶豫徘徊。
通時也需要給眾人一個方向!
短暫的沉寂后,震天的怒吼從五百多名武者口中爆發!
恐懼被決絕的戰意取代,迷茫被堅定的信念驅散。
“好!維持戰陣,目標,腹地核心,進軍!”
軍團再次化作四色洪流,但氣勢與之前截然不通,帶著一股破釜沉舟,斬破一切的決然!
踏入真正的腹地區域,環境變得更加詭異兇險。
一入通道,天地驟變!
仿佛從相對平緩的‘食道’進入了真正混亂的‘腹腔’。
空間仿佛被揉碎又拼接,重力時而如大山壓頂,時而如羽毛漂浮。
四周不再是單一的肉壁,而是呈現出光怪陸離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