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部里面傳來的一陣轟動,立馬讓院子里的巴老、鐘老和張光年三人,也都跟著激動了起來。
“咦?光年啊!看來我們今天來的正是時候呀!”
巴老摸了摸下巴,哈哈笑道。
“不過,能和《一代人》的精神內核比肩的文章,可不是隨口喊喊就有的。”
鐘老倒是更理智,他可不覺得,那么久都沒有出一篇,偏偏他們來的時候就有。
主編張光年自然也不敢托大,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不管怎么樣?您二位既然來了,這篇文章究竟怎么樣?還是由您二位來評判一下吧!”
他請二老先進去,然后里面的編輯便迫不及待地將文章遞了上來。
文章名《傷痕》,總共七千字左右,二十張左右的稿紙。
“巴老,這篇《傷痕》是……”
審稿的編輯剛想說什么,就被主編張光年給打斷了,叮囑他道,“不管你有什么話,都等二老看完之后說,不要干擾到他們的判斷。”
被主編這么一說,編輯們頓時就趕緊將嘴給閉上了。
大家靜靜地等著,看二老在那一先一后的看著稿子。
巴老先看,看完可以被發表,什么樣的文章,寫得再好,也得給它退稿,不適宜在公開讀物上發表,他們心里其實都很有數的。
像《傷痕》這樣,如此直接的抨擊了特殊時期,用這樣的悲劇與遺憾,表達出人民對特殊時期的憎恨與痛苦。
這種情感的沖突,太直接了。
真要是引發大規模的社會問題,別說是《人民文學》了,就是作協這邊都交待不了。
于是乎……
在場的所有編輯,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作協主席巴老。
主編張光年可以說是現場唯一沒看過《傷痕》的,他聽到大家討論得如此激烈,趕緊也拿起稿子,快速的一目十行的看去。
巴老則是沉吟了片刻后,說道“各位編輯剛剛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我們雖然一直都在尋找,能夠反映和反思特殊時期的文學作品。
希望可以從文學上,對特殊時期做一個批判和總結。
但是這一篇《傷痕》的角度與筆觸,太過于真實了。
剛剛我看的時候,這心都還跟著一起痛了一下。
由此可知,真有這樣類似經驗的讀者群眾們,看到這篇《傷痕》,該會是有多難受和共情。”
說到這里,巴老就又停了下來,看向一旁的錢老問他道“鐘書,你覺得呢?《傷痕》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作品,但是……”
“沒什么但是的,巴老,既然我們一直在找這樣的作品。現在這樣的作品恰好出現了,為什么還要有這個顧慮那個顧慮呢?
我們不是說好了么?一定要在國內的文藝領域,樹立新風,將過去的歪風邪氣全都給凈化。
出!這篇《傷痕》就放在新一期的《人民文學》,馬上發表,越快越好。
你們怕什么社會影響不好,為什么會不好?
這篇《傷痕》,就是把大家的傷痕都給寫出來了。
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或者大家不知道的事?
我們選出一篇文章來發表,還怕這篇文章的影響力太大么?難道不是應該越大越好么?”
一連串的反問,錢老也是很干凈利落的將在場包括巴老在內的所有人,都給說服了。
“對!一定要發表。我等的就是這篇《傷痕》了,甚至,我認為之后所有對特殊時期進行反思的文學作品,都可以以傷痕-->>為名,統稱為傷痕文學了。”
終于追上大家進度,看完整篇《傷痕》的主編張光年,反倒是意氣風發,非常果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