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
    不可思議的柔軟。
    陸淮安渾身一僵。
    下一秒,蘇晚棠毫無章法地掠奪著他口腔里的空氣。
    同時,她四肢勾纏得更緊了。
    陸淮安蹙了蹙眉,這樣下去不行,兩人都會溺水而死。
    他果斷舉起手刃,劈到蘇晚棠后頸,緊接著蘇晚棠腦袋一歪,陸淮安托了一下,把她腦袋放在肩上。
    蘇晚棠即便昏迷著,但她的求生意志很強,胳膊和腿都纏緊了陸淮安,這也讓陸淮安托著一個人浮出水面的難度大大降低。
    幾分鐘后,面色發青、額頭青筋攢動陸淮安,帶著蘇晚棠浮出水面。
    陸淮安深呼吸了一口空氣,卻沒有放松下來。
    他環顧著四周渾濁的水面,尋找著可以攀附的懸浮物。
    忽然,身后一個長方形木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帶著蘇晚棠逆著洪流,奮力游過去。
    湊近看,是被洪水沖走的一扇院門。
    不大不小,能容納一人躺著。
    長臂一伸,陸淮安把院門拉過來,用左胳膊肘往下壓著,以免被沖走,右手則是拉扯著蘇晚棠的胳膊,準備將人放上去。
    哪料陸淮安廢了半天功夫扯下一條胳膊,轉頭去扯另一條胳膊時,那剛扯下的胳膊又搭了上來,而且比之前抱得更緊了。
    “咳咳。”陸淮安呼吸有些不暢,卻還是溫聲安撫著,“晚棠是我,陸淮安你松開一點,讓我把你放上去這樣你就安全了”
    迷迷糊糊中,蘇晚棠只感覺耳邊有個好吵好吵的人,跟個蒼蠅似的煩人
    不對她被人推下來了有人?她得救了?
    蘇晚棠想要睜眼,可眼皮上像壓了千斤重石,她廢了吃奶的勁,也才瞇開一道縫,模糊的視線中,她瞥到男人的下頜。
    得救了。
    緊繃的身子一松,蘇晚棠松了手。
    陸淮安抓住時機,把蘇晚棠弄到浮板上。
    等安頓好蘇晚棠,陸淮安原想找一個浮木,可要不是沒有,就是需要游到其他地方。
    雨還在下,河流又湍急,現在蘇晚棠還在昏迷中,陸淮安不敢冒險。
    于是,他把蘇晚棠往后移了兩寸,撐著胳膊趴在騰出的空位上。
    天空電閃雷鳴,陰云密布,豆粒的大雨砸到臉上,模糊了視線,但陸淮安卻不敢松懈一分,他銳利的眸子在僅存的視野中,一刻不停地搜尋著合適的落腳點。
    “稻花村,村里共計一百二十五人,除卻失蹤三人,其余全部救治轉移完畢,這次任務,戰士傷殘百人,無一人身亡。”霍軍朝蘇振匯報道。
    “不錯。”
    “師長,這都是我該做的。”
    叩叩叩。
    一道響亮的“報告”聲,打斷二人的對話。
    “杏花村,村里共計三百三十一人,全部救治轉移完畢,這次任務戰士傷殘一百二十人,失蹤兩人。”
    聽到這話,剛還在為自己表現沾沾自喜的霍軍臉一下黑了。
    杏花村?
    那不是淮安那小子帶隊救援的村莊?
    看著回來的周清,李磊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陸營呢?”
    “陸營長和嫂子一塊墜入洪水中,請師長下令派人救援。”
    霍軍臉色稍霽,他厲聲反駁道:“師長,我認為不妥。”
    “且不說洪水已經把人沖沒到哪兒?二人又是否存活?就現在外面的條件,讓戰士們不顧自身危險在茫茫洪流中救人,這是對戰士們生命的不負責任。”
    李磊不贊同道:“那難道眼睜睜看著一個好戰士因為得不到及時的救援死掉?這樣未免太寒人心。”
    “霍排長,我們愿意去搜救陸營長。”小戰士也緊跟著李磊說道。
    “沒有陸營長和嫂子,我們和村民們也不可能安然無恙地撤退到安全地點。”
    “這只是你的想法,并不能代表每一位戰士。”霍軍不贊同道。
    周清雙目充紅的瞪著霍軍。
    但霍軍并不在意這些。
    既然陸淮安處處壓他一頭,又天賜良機,那他就去死吧!
    “師長,陸營長的失蹤,我也很痛心,但陸營長的命是命,眾戰士們的性命也是命。”
    周清也跟著開口:“師長,陸營正等著我們去救,如果我們不去,就是親手送陸營去死!”
    李磊:“師長,我贊同營救。”
    “可也不能為了陸營長——”
    “夠了!”
    陸家將他逼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本還想著讓悅兒嫁過去,再哄著陸淮安調回京市,沒曾想陸淮安竟娶了資本家媳婦,既如此
    “傳我命令,等雨一停,立馬組織救援。”
    “師長!”小戰士喊道。
    “這是軍令!”
    “任何人不準私自行動,否則軍法處置!”
    雨還在下。
    一夜過去,體力已經耗盡的陸淮安,終是閉上眼眸。
&nbs-->>p;   又不知過了多久,木板上傳來一陣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