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粗豪漢子急吼吼地問他旁邊一個看似讀過書的同伴。
那被稱為老劉的人快速瀏覽,越看臉色越是震驚,顫聲道:“這…這上面說,神州擂的確有黑幕!是…是那些門閥,重金買通了擂臺的負責人,操縱抽簽和對陣表,這才把他們的人都保送進了前十!”
“臥槽!這神州擂不就是朱思勃辦的嗎?他咋還自己拆自己的臺?”
“對啊!正常來說,家丑不可外揚,這種事藏著掖著還來不及,朱思勃怎么還自曝其短了?”
就在眾人交頭接耳,驚疑不定之際,城墻上的暗衛高手身邊,突然出現了幾百號人。他們被繩索捆綁著,嘴里塞著破布,神情驚恐萬狀——正是此次神州擂的負責人、主要工作人員,以及他們的家眷老小!
在數萬雙眼睛的注視下,這些人被毫不留情地推上城墻垛口,套上絞索,然后活生生地吊在了高高的城墻之外,身體在空中無力地晃蕩,掙扎漸漸停止。
這一幕的震撼,瞬間鎮住了所有人!
做完這一切,那名暗衛高手再次運起獅吼功,聲音傳遍四野:“丞相已查明真相!本次神州擂,丞相本意乃廣交天下豪杰,不料被這些無孔不入的門閥世家,滲透管理層,行此齷齪卑鄙之事!丞相深感悲痛,為給天下英雄一個交代,不得不揮淚處置這些昔日心腹!此乃丞相之失察,丞相愿一力承擔!”
話音落下,城門洞開,一隊隊暗衛推著數十輛小車走了出來,車上堆滿了耀眼的金銀元寶、珠寶首飾。
暗衛首領高聲道:“丞相有令!無論神州擂之事過錯在誰,丞相身為主事者,難辭其咎!特以此金銀,補償所有參賽之英雄好漢,聊表歉意!同時,丞相承諾,不日將親自主持,重開神州擂,必還大家一個公平、公正、公開的比武大會!”
這一連串的組合拳下來,在場的江湖眾人無不目瞪口呆。尤其是之前那些對朱思勃破口大罵的人,看著墻上懸掛的尸體,看著眼前白送的金銀,再回想那“勇于認錯”、揮淚斬馬謖的姿態,臉上都火辣辣的,心底涌起一股強烈的慚愧之感。
“這…這朱思勃,好像…是個敢作敢當的正人君子啊!”
“是啊,錯了就認,認了就改,還不惜自斷臂膀,拿出真金白銀補償…這人品,似乎并沒有傳說中那么不堪!”
“果真是人可畏,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啊……”
就在眾人對朱思勃的印象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紛紛感慨之時——
“讓開!快讓開!”
一騎快馬,如同瘋了一般從官道盡頭疾馳而來,馬蹄翻飛,塵土飛揚。馬背上是一名風塵仆仆、面色焦灼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背負著一柄厚重的鐵劍,衣衫襤褸,嘴唇干裂。
“二爺!尤二爺!”
那男子沖到擂臺附近人群最密集處,已是強弩之末,他嘶啞地喊著,猛地勒馬,馬匹人立而起,嘶鳴一聲,轟然倒地,口吐白沫,竟是活活累斃。
那男子也因多日奔馳,褲襠早已磨破,雙腿麻木,剛一沾地,便踉蹌幾步,重重摔倒在地。
坐在最前排觀禮席上,一位國字臉、不怒自威的中年漢子,正是天蕩山勢力的二當家,江湖人稱小孟嘗的尤君集,連忙站起身,臉色驟變,快步沖了過去,將那背負鐵劍的男子攙扶起來。
“李兄弟!是你!你怎么會弄成這般模樣?”
尤君集認出來人,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中年男子抓住尤君集的胳膊,涕淚橫流,用盡最后力氣哭嚎道:“二爺!家里…家里出大事了!尤家…尤家上下二百八十九口……男女老幼……全…全都被殺了!只有…只有三少爺當時未在家中,才…才僥幸逃過一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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