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總將她當女兒一樣,小心呵護著,生怕她因為他們的哪句話又受了刺激。
但現在不會了。
蘇酥已經是個27歲的成年女人,不再是個孩子,她該成熟起來了。
既然她自己一次次地選擇嫁給他,踏進周家,那有些人有些事,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而不是讓整個周家去遷就她一個人。
因為越遷就她,她就越不知道滿足。
蘇酥聽著他們一個兩個將她當成空氣般,肆無忌憚地夸贊著江稚魚,心里忍不住一陣陣地苦笑,但面上卻努力表現的不在乎。
飯桌上,周家三個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唯獨沒有人主動跟她說什么。
蘇酥努力想插進他們的聊天,可是,絞盡腦汁,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最后,她只能埋頭吃飯,什么也不說。
一頓飯下來,蘇酥悲哀地發現,周平津不僅沒跟自己說兩句話,甚至是連一次菜都沒有給自己夾過。
以前在這樣的飯桌上,周平津總會處處顧念著她,不停地給她夾她喜歡吃的菜,她幾乎不用自己動手夾菜的。
可現在,他一次菜都不給自己夾了。
這頓飯,蘇酥吃的味同嚼蠟,完全吃了個寂寞。
吃完飯,放下碗筷,鹿霜直接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和你父親準備準備也該出發了,你們沒事就早些回去吧。”
然后,她就和周正成離開了。
蘇酥坐在餐桌上,一頭霧水,“爸爸媽媽要去哪啊?”
“去叔爺爺那兒。”周平津淡聲答她。
周平津的叔爺爺,是周老爺子的親弟弟,自從周老爺子周老太太相繼離世后,周平津的叔爺爺便是周家輩分最高的人了。
所以逢年過節,周家的晚輩都會去周平津叔爺爺那兒聚上一聚。
“我們不去嗎?”蘇酥問。
“不去,我們回去。”周平津答她。
蘇酥望著眼前臉色肅正平靜地男人,心里的苦澀悲戚,滿滿的都快要溢出來,快要壓不住。
“周平津,我想去,你能帶我一起去嗎?”她要求。
周平津掀眸看她。
倒不是他故意不帶蘇酥去,而是這些年,這樣的家族聚會,他確實是鮮少參加,基本上都是由周正成鹿霜去。
他鮮少去參加的原因,一來是因為工作確實忙;二來嘛,是家族里多少有些不爭氣的兄弟姐妹或者長輩,在見到他之后,會把希望前程寄托到他的身上來。
鹿霜不想讓他為難,這些年就很少讓他參加這些家族聚會了。
當然,他自己也覺得沒什么意思,不喜歡參加。
更何況端午也不是多重要的日子,不用像過年那樣,非得一大家子人聚齊在一起。
“真的想去?”他認真地問蘇酥,“誰要是不小心當面或者背地里說了不待見你的話,不生氣?不記仇?”
蘇酥望著他,苦澀涌上喉嚨里,她卻強行壓住,努力笑著問,“周平津,那你是要一輩子不帶我出去見人了嗎?”
周平津狹長的眉峰輕擰一下,淡聲道,“既然你想去就去吧,我去跟母親說。”
“那你呢?”蘇酥又問。
“我就不去了,在家里等你們。”周平津答。
蘇酥笑了,挺諷刺的笑,“你不去,爸爸媽媽現在對我又是這個態度,你是想讓大家看我笑話嗎?”
周平津看著她,表情平靜到有些嚇人,“酥酥,所以,你嫁給我,圖我什么呢?面子,別人的尊重,還是別人的馬屁諂媚?”
蘇酥望著他,眼尾漸漸洇開一層淺淺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