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別以為弄得神神叨叨的就能嚇到老頭子我!”
公輸硯看了眼那老掌柜,隨手翻開一頁,用修長的手指指著說道:
“七月初三,入宣紙十刀,支銀三兩。”
“七月初四,入徽墨五錠,支銀六兩。”
“七月初六,再入宣紙十刀,支銀四兩二錢。”
“三日之內,兩次采買同物,價格不一,無理至極!”
老掌柜神色一僵,正打算尋些借口糊弄過去,又見公輸硯將賬本翻動數頁。
他指向賬簿末尾的工錢記錄說道:
“掌柜月錢六兩,伙計四人,各二兩。”
“一月合計十四兩。”
“三月應為四十二兩,你張口便要一百二十兩,是何居心?”
公輸硯沒說一個字,那老掌柜面色就蒼白一分。
到最后,竟是汗流浹背,一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口。
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乞丐一樣的奇怪男人,居然只是翻動了幾下賬本,就將自己的老底給揭的一清二楚!
這賬本都亂成了這樣了,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這男人是怎么做到的?!
“行了,賬也算完了。”
“你也該滾了。”
林昭從懷里取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拍在了柜臺上。
那老掌柜眼前一亮,伸手就要去拿。
林昭卻猛地伸出手,捏住了那老掌柜的手腕。
“監守自盜,還敢問我要上工錢了?!”
“你這老東西還真是夠不要臉的!”
林昭語氣冰冷,扼住老掌柜手腕的指頭像鐵鉗一般紋絲不動。
老掌柜被捏的齜牙咧嘴,口中連連求饒:“公子!松手!老頭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這就滾!我這就滾!”
林昭松開手,那老掌柜落荒而逃,甚至連自己的草帽都來不及帶上。
一旁的公輸硯望著老掌柜逃出文寶齋,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但又沒有說出口。
“想說什么就直說。”
“不合規矩。”
“此人應該送官。”公輸硯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倒是挺守規矩。”
“但不管是棋盤上還是這現實里,守守規矩可是做不成事情的。”
林昭笑了笑。
公輸硯聽后有所觸動,但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林昭沒有過多在意公輸硯的表情,他將那柜臺上的五十兩銀票塞到公輸硯的手里,開口道:“這五十兩銀子就當是你兩個月的工錢,提前付給你了。”
“你是北境來的流民?”
公輸硯猶豫片刻,開口道:“是,也不是。”
“那就當你是了。”
“北境流民里還有和你一樣落魄的嗎?”
“有的。”公輸硯還是那副惜字如金的模樣。
“有就行,找幾個聰明的,能算賬的,手巧的,來當伙計。”
“人不用多,十個就行,月錢按一個月五兩銀子來算。”
說著,林昭又從懷里取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塞到公輸硯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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